17结交[第3页/共3页]

秀英每看了她趴床上皱着脸儿翻匣子，不由笑了：“这些个家里还供得起，你又作这小家子样儿来，收好了罢。来年与你买两个丫头使，你渐渐儿就晓得如何令人了。”她自幼年起，林老安人目睹素姐希冀不上，教着她立起来，便也把这一套使到玉姐身上。

眼下正有如许机遇，林老安人把眼睛放到了玉姐身上。却说玉姐自从赵家寿宴返来，便一心随苏先生读书，门儿也未曾出。她自幼便被长辈眸子儿似地看着，平素不过往街坊家里逛逛，现在气候也凉了，秀英又自发赵家置了气，玉姐不敢提出门玩耍。闻得家中有人来，玉姐也是欢乐。

总讨东西，多数只与那么1、二回，便不肯轻与。如有肯上前、肯着力，方交友下去。碰到有来有往，便好作一处。又恐记不得谁与谁，便学着秀英，也拿些纸，自家记了这些“情面来往”。林家林月姐、纪主簿家娥姐、里正家里三姐与她好。

程谦摸摸她头：“洗洗早些睡了，明儿另有课哩。”

程谦回了房，自说秀英：“你倒说来，家里也施粥，也礼佛，便有个乐善好施名头儿，平凡人都说好。上归去城外头收租，车轴坏了，幸常日结了善缘，有人帮衬着抬车，又唤木工来修。”

程老太公把一张愁苦脸变作笑靥：“使得，使得，我自寻他去。”

程老太公自无不成，目睹苏先生实被玉姐折磨得不轻，歉疚道：“小孩子家没端方，先生刻苦了。”

程老太公道：“你可儿哩，先生必喜好。”

“这2、三个月，我冷眼瞧着，先生是有大学问人哩，为着寒舍情状不幸，曲就教这么个鬼灵精儿，又考不得试、又做不得官儿，委曲先生哩。她小孩子家，用甚高超人教？是我舍不得先生，强留下跟个丫头电影耍，内心实是不安，对不起先生呐。”

程谦干脆杜口不言。

程老太公道：“是哩，遇灾，叫我拣着宝哩。”

及至年底，玉姐肚里也背了十余首诗，念了一本书，认几百字，也认了几个朋友。苏先生心憔力悴，与她放假。又寻了程老太公：“玉姐来年可学画，现在天寒，颜料易冻，开春季暖便学。”

玉姐犹带懵懂，摆布看看，无人接话，只得上前接了匣子，低声应了，实不知母亲这打是甚主张。直到年时，方有所悟。

苏先生道：“她机警是有，心肠也纯真，于我也有开导哩。”

也不知程谦与苏先生关起门来讲了甚么言语，待开了门，程谦便拣起书来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