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番外一[第2页/共3页]

朵儿奉养着玉姐,正翻看当季衣。皇后之服，翟衣如何、常服如何、大袖衫儿又当是如何,绣个甚样纹样、绣几只鸟儿几朵花儿，甚能绣、甚不能绣,一一典。配着金饰也有定制,凤钗几尾，花钗几树,皆不好乱挨次。

朵儿道：“总另有好些年，娘娘可意地穿便是了。这会儿又叹个甚气来？我看娘娘常日里也不很穿这艳色。”玉姐笑道：“这倒也是了，我只想，章哥有了媳妇，我不但艳色不能穿了，嫩色了穿不了了，毕竟上了年纪了。”说便抚着脸。

她两个正看大姐儿时，于向平却急步走过来，垂手立一旁，待玉姐将大姐儿与乳母报了，方凑上前来，道：“娘娘，慈明殿那位，病了。”

玉姐沉默，她倒是有些儿明白皇太后之心，月朔时确不是她能做得了主，而后倒是受故去太皇太后辖制，一步错，步步错。言是，九哥又有那样一个亲生母亲，申氏实是做得太好了，两相对比，九哥不喜这个嗣母。

玉姐抚那朱红大袖衫儿上金丝绣纹儿，叹道：“大郎都要娶妇了，我怎还好做年青样儿，总要显老成些儿才好哩。今后也是这大袖衫儿还好穿上一穿，旁，也要做些玫色、紫色衫儿、褙子了。我也只好趁这几年，狠狠穿它一穿，今后便穿不得了。”

九哥想着一回，道：“也罢。”因而，皇太后除却惯用一个“孝”字而外，其他如慈、惠、端等美谥皆无。便是陈烈，也未曾为她争论。太门生原是好愤激，亦三缄其口，皆为其曾欲助逆。

玉姐道：“那如何能比得？若她们都有了儿媳妇时，你再看她们还要不要穿成那素净模样。”

王氏眼睛都红了，叫道：“若非你与一碗冷饭！”

皇太后却又将眼睛移到九哥身上，九哥自以行得端、站得正，夷然不惧，上前一步道：“娘娘自是问心无愧。从不欣喜做了皇后，从未曾受人叩拜，从不有一丝对劲，从不想着鲁王弘远出息，也从不难堪后代。端的是一代表率。”

崇庆殿里,春光恰好。

虽如此，皇太后也锦衣玉食荣养数载，现在一朝病了，帝后二人少不得亲往探视。

这一回看倒是些色彩颇艳衣衫，朵儿因玉姐好个浅绿、湖绿、月白，常拿来做上衫儿，不由道：“娘娘平常不好这些个，这回怎地又要弄这些个色彩来？”

朵儿道：“娘娘才搬进东宫那会儿，宫里妃子、秀士们穿红着绿，素净得很哩。”

淑太妃吃她一瞪，吓得连退三步才叫小宫女扶住了，勉强道：“大家有大家缘法，修大家福分。你种甚因，便有个甚果。”

口上却说：“臣力。”

王氏也叫说得噎住了，她与淑太妃本非笨拙之人，实是皇太后所说，乃是戳中了她们心中那点苦衷。又帝后与诸多长辈面前，非常下不来台，一时面红耳赤。

想而又想，玉姐道：“她也只要这几日了，便让一让又能怎地？她现在也只要嘴上痛了。”九哥低声道：“我只是不忿罢了。”两个渐渐走向前去。

作者有话要说：皇太后开首，太皇太后与淑妃这些人也要负必然任务。当然，九哥和玉姐厥后也跟她有很大隔阂就是了……

于氏与章哥正同年，还未到及笄年龄儿，总要再过3、二年，才好与章哥办丧事。是以玉姐说“我也只好趁这几年，狠狠穿它一穿，今后便穿不得了。”

皇太后嘲笑道：“你们都是三岁孩子，我与甚你们便吃甚？人家怎活得好好哩！平常连口茶水喝过了都要吐一回，道我没瞧见么？你们不过是想要个好名儿，又要弄坏我名声罢了！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