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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宿继母比他大不十余岁,虽已满头银丝,精力却极好,听梁宿如此一说,便道:“你是宰相,肚里好稀有儿,说话不成失于轻浮。皇后,国母,如何敢不敬之?又未曾使官家无子,又未曾干预朝政,后宫原该着她管,只消稳定,她怎生管,由不得旁人插口,你怎也有事无事拿到口边说上一说了?但是内心还是觉着她不敷道?你也说现在费事又省力,便是于国无益,何故敢不敬?你怎敢以自家年高资格老,便瞧中宫年青至有忽视之意?你也是这般与官家说话么?!你胡涂!”
待要寻父母评理时,九哥与玉姐却已说要与章哥寻5、六个小厮书僮儿。玉姐便说:“小茶姐原有个儿子外头,因要来奶章哥,老是聚少离多,我想章哥既已大了,便不好长留乳母奉侍,想放她出去一家团聚。只叫她儿子来伴章哥,不过早出晚归,也不碍她一家嫡亲。胡妈妈外头没亲人了,且留下来帮衬我一下儿。”
章哥册封大典既成,师友齐备,玉姐放下一颗心来,埋头养胎。这一胎来非常时候,虽是年节将近,事件颇多。往年这个时候,宫里早忙得不成开交,本年倒是分歧,宫里人丁又少,事情反倒简朴了然。宫女寺人既经裁汰,放出不老迈不甚用者,余下悉是勤好做活计。因人少,谁个做了甚,一望即明,又免相互推委敷衍之事。
太子既已拜师,定于三月里开学,梁宿目睹无事,见缝插针即请辞。九哥不允,如是者三,方勉强承诺。着梁宿领原俸禄致仕,为奉朝请。虽丁玮补入便是梁宿预备着本身休致,九哥却又将礼部尚书朱震擢入政事堂,以钟慎为礼部尚书,调温孝全掌台谏,洪谦顶了温孝全缺入为大理寺卿,却以苏正宗子苏喆为国子监司业。
玉姐见九哥有成算,想他说也是,朵儿便是这般来。便说:“外头事儿,我并不甚懂,摆布多看着罢了。莫非他读书了,我们便能撂开手去?”
朵儿这才地下磕三个头,爬了起来。
梁老夫人冷哼一声儿,梁宿忙亲捧了茶奉到她口边,奉侍她喝了,梁老夫人道:“我晓得你们读书人哩,总想凡事都依着你们认定事理去办。你们是对,旁人莫非全都是错了?”
两人乳母忙上前将两个分开,玉姐一招手儿,将两个都叫过来,问他们出了甚事。倒是做先生过于峻厉,全不似常日哄弟弟玩耍时模样,将湛哥吓哭了。湛哥嘟噜着嘴儿,仰着脸儿眼睛水汪汪,握着玉姐裙子,将玉姐逗笑了,唤他往身侧坐了。将安氏好一吓,恐湛哥调皮。章哥也满面难堪,却又硬挺着站直了。玉姐道:“他比你小好些哩,你渐渐儿教他,今儿先如许罢,明日你再教,不定他就会了。”
两个商讨毕,玉姐却坐不住,凡是妊妇,总不耐久坐,亦不耐久立,躺卧也不安宁。玉姐扶着腰,朵儿忙上来搀她。九哥也问:“怎地不舒坦?”玉姐道:“不碍,我活动一下儿。本年天暖,比客岁伸得开手脚。”虽是有身时不怕冷,暖冬也比寒冬好受。
梁宿乖乖领罚去。自此,直至仲春里休致,对九哥都是恭恭敬敬,不敢再有涓滴倚其年资而辖制帝王之事。
她两个正走神儿,湛哥却一撇嘴儿,哼哼唧唧,似要哭了。章哥脸儿涨红,手足无措,口里喃喃道:“不会写就不会写嘛,做甚哭哩?你是男儿,怎好随便就哭?”
九哥眼看娇妻爱子,一家团聚,虽不能与亲生父母一道欢乐,本年却少烦心之事。所谓人间不快意事常8、九,可与言者无2、三,总算他“可与言者”正身畔倒是又比旁人荣幸了。过了这个年,九哥方感觉这宫里像是他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