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安抚[第1页/共5页]
出行时,朱璋除开随队去处,但有机遇,也往洪谦面前凑上一凑,执子侄礼以奉。洪谦看他也不算迟笨,便经常指导一二。那朱璋与洪谦处了数日,渐不拘束,也将这队里很多人、事说与洪谦来听。洪谦此行干系严峻,也恨时候仓促,不得知知随行之人秘闻,听朱璋起了个头儿,便引着他往下说。
玉姐深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来回抱怨反叫民气烦,且九哥眼下烦苦衷也是很多。政事上头,玉姐只忧心西南这一桩,九哥要管却如山如海,单是记取人名儿官职便是一项大功课――政事堂宰相、六部尚书、九卿等他是极熟了,至如说到某地县令,便不甚熟了,天下郡县成百上千,长官皆是亲民官,纵不如数家珍,也当听着耳熟,九哥克日苦记人名地名记得额上冒出数颗红豆来。玉姐催促厨下与他炖好汤水祛火解躁。
玉姐担忧这一年不足,终是看得明白了,甚个勾引、甚个酒后失德、甚个好色彩,若男人不肯,旁女人是做不成事。既是九哥不肯,旁人再鼓动也是无用。前头申氏教得极好,背面玉姐也不能做得差了,是以极是宽大,对九哥格外体贴。有父母之命,九哥又保重她、又没个花花心机,这个样儿再笼不住丈夫,那便是自家不消心了。
那知州道:“西南夷之乱,难难剿除,若要抚,只消本地土司头人那边打通了枢纽,余事都好说。”洪谦听了,问道:“但是土司养盗以自肥?”知州道:“也不满是,土司们待仆从之酷烈,刑部用刑妙手看了都要胆战哩!剥削得也不轻。只是他们有些人做得实是过了,初时土司也与他们合流来。此地夷少男少女,生得,咳,别有一番风味,便有发卖觉得奴。他们便调拨着这一部抢了另一部,却与他们合股发卖,偶然也派军士混迹此中,又私抬了赋税,朝廷命加一成,他们便能加上三成,弄得民怨沸腾。朝廷赋税原不高,便是翻一番儿,也不算多,然夷人又要缴租税与土司,这便多了。又分歧一日抢错了人,将个土司小儿子抢了,将这上高低下都获咎了。”
洪谦一起行来,见他也不叫苦,也不抉剔,倒是有些儿模样。又看那林逸,虽不惯旅途驰驱,经常皱眉,却也能忍得下来,也一点头。越凌是吃惯苦,忍下并无妨事,林逸是顺风顺水,也能忍,可见是个明白人。明白便好,洪谦不怕随行人里有中年人犯浑,这些人总有个牵绊,倒好制。只怕这年青人不平管束,他当然制得住,却要费工夫,眼下却没那份闲情逸致调-教他们。
玉姐思及九哥,也笑:“你说是。”她内心实是感念申氏,若无申氏之家教,九哥许也是个恭敬嫡妻好人,宫外,一定会有甚花花肚肠,若做了太子,却又不好说了。外头男人有个婢妾也不算少,宫内男人没个妾才叫奇怪。九哥之护家倒是发自内心,再想九哥八个哥哥,皆未曾有甚乱事,显是申氏教诲出来。
有越凌做表率,也有不想回家,便也留下。又有想本身年近四旬,回京也补不着好差使,不若留下,好出些个政绩,也留下。终究凑够五个县令,缺一个知州却不是洪谦能做主,还须朝廷另派人来。洪谦表章八百里加急递往京中,京中大大舒了一口气,九哥极是高兴,说与玉姐道:“原以能有个赔罪表章便抹回面子了,岳父离京时说要携土司之子入京时我还不信能办成,不想岳父便是岳父,端的成了!”洪谦还说,将这些个青年夷人教诲好了,送归去也美意向朝廷,不数十年,收拢了民气,改土司为州县官,渐可改土归流。这倒是九哥肚里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