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女帝师一(8)[第3页/共4页]

早膳后，我倚在榻上闭目养神。绿萼坐在桌边，飞针走线绣着一朵桃花。不一时，芳馨领了两个小内监出去，两人都背着承担，抱着盒子，将脸遮去了半边，只暴露一对笑眼。

杜若方稍稍平静，号召几个小宫女灭了廊下的宫灯。我们三人亦各自回房。

采薇附在我耳边轻声道：“看启春姐姐如何为姐姐出气。”

我拨着青金石珠串，沉吟道：“启姐姐为人豁达，见机明白，爱憎清楚，脱手果断，绝非等闲之辈。”

我唤住她：“mm这是去哪？”

俄然长剑翻上，莹莹一点绿光抵住了我的咽喉。我吓了一跳，脑中蓦地一阵热浪涌了上来，几近站立不稳，背上盗汗涔涔而下。现在我的神情定是万分惊骇，声音也狠恶颤抖起来：“邢女人这是何意？”

守坤宫内走出一名执事宫女，约莫三十五六，高髻金环，面庞清秀。芳馨低声道：“这是守坤宫的执事桂旗。”

绿萼道：“这是封女人亲身送来的，说女人醒了还要亲来拜访。”见我沉吟不语，又道，“女人是畴昔呢，还是奴婢去封女人那边知会一声？”

弯钩晓月，似墨蓝天幕一道窥测的裂口。两人剑尖斜指，蓄势不发。采薇的小丫头早将话传开，上夜的宫女内侍都围了上来。杜若从粲英宫的值房赶来，见启邢二人剑指相向，焦心道：“好端端的如何打起来？几位娘娘晓得了还了得？”

忽觉眉间寒气袭人，蝉翼剑已掠过我的视线指住我眉心。固然我对她的长剑早有防备，但还是没有避开。她的语气和剑气普通冰冷：“你不怕我的剑？”

我点点头，指着妆台上一只长扁锦盒道：“这是甚么？”

芳馨顿时满面通红，垂首道：“女人顾虑的是，奴婢忽视了。请女人恕罪。”

锦素红了脸：“姐姐言之有理，何况仪容不整，心也不诚。就劳烦姐姐为我梳头。”

我行了一礼，她却并不行礼，只冷冷地看着我：“你还不出来么？”

我欣然若失。锦素的母亲就住在宫中，她有了好动静，可亲身向母亲报喜，亦可像平常一样，奉侍母亲起居，在她面前尽孝。我是没有如许的福分了。也不知宫里有没有送动静到长公主府去，母亲定是一夜无眠了。我无声感喟，回身只见邢茜仪悄无声气地立在门口看着我。只见她身着短衫绸裤，身后竖着一柄长剑，想是出来晨练的。

芳馨道：“是。奴婢去两宫接赏，顺道问了宫人，方才晓得。”

我叹道：“窥测主上、泄漏宫闱私语乃是大罪。我晓得姑姑待我好，此事还当谨慎。”

我不由惊奇：“姑姑回粲英宫之前去东西二宫刺探过动静？”

说话间，锦素亲身送了回礼来，是一只桂纹镶碧玺银戒指。我道了谢，命红叶收在嫁妆里。

芳馨笑道：“王谢贵女，仗剑于后宫恶斗，也可算绝代奇闻了。”

我二人缓缓向南行。只见右边宫墙比左边略高，一簇梧桐枝叶探出墙外，黄绿树叶似小儿手掌般柔滑。风中飘荡着淡淡香气，隐有嘤嘤鸟语、啾啾玉鸣。锦素极力一嗅，沉浸道：“这是守坤宫花圃里紫牡丹的香气。守坤宫的花圃分歧于御花圃，内里单种牡丹，以魏紫和小魏紫为最。”

我淡淡道：“蝉翼剑断了，邢女人还不知如何悲伤呢。”

用过午膳，我按例歇午觉。昨晚睡得迟，今晨又醒得早，黑甜一觉睡到申时一刻方醒。绿萼一面梳头一面道：“午膳后启女人、谢女人与邢女人都走了。启女人和谢女人来道别，见女人睡着，就没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