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女帝师一(8)[第2页/共4页]
采薇忙拉开她:“姑姑莫急,她姐妹二人不过晨起舞剑罢了,毫不会让姑姑难堪。”杜若急得满头大汗,求了启春又劝邢茜仪,两人充耳不闻。
世人同声应了。史易珠的姑姑辛夷拉住桂旗道:“皇后娘娘莫不是病了?”
绿萼笑盈盈地翻开锦盒,只见八颗水滴状青金石坠裾并排躺着,素净的琉璃绀青色上挥洒点点金斑,镶以银托,确是上品。绿萼赞叹道:“真都雅!”
我拿起一支银镶玛瑙黑檀木簪和一串青金石手串,有些爱不释手。芳馨道:“这两样是周贵妃赏的。”我顺手将青金石手串笼在腕上,叮咛绿萼将檀木簪子送去锦素房中。又拣了三只银环赐给芳馨三人,打发了两个内侍。余下物事,命红叶收了起来。
我笑道:“不必了。启姐姐是言而有信之人,既说要补一份贺礼给我,到时行礼也不迟。”
启春笑道:“清楚是平局,怎说‘甘拜下风’?此番我要与表妹一道去贵妃面前领罪了。”
我笑问:“这是甚么?”
芳馨道:“女人要不要也送一份礼给启女人?觉得交友之意。”
锦素红了脸:“姐姐言之有理,何况仪容不整,心也不诚。就劳烦姐姐为我梳头。”
邢茜仪冷哼一声,收剑凝立。启春上前一步,向邢茜仪道:“表妹,我们姐妹也好久没有一起练剑了。本日就参议一番如何?”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连北面长宁宫和南面思乔宫的宫人都巴巴赶来看热烈。忽听启春一声暴喝,一道青光冲天飞起,嗵的一声落入东北角的青瓷大水缸中。两人立时罢斗,邢茜仪手执半截蝉翼剑呆在本地,面如死灰。启春一抚白虹剑,剑尖立时掉落。
我二人缓缓向南行。只见右边宫墙比左边略高,一簇梧桐枝叶探出墙外,黄绿树叶似小儿手掌般柔滑。风中飘荡着淡淡香气,隐有嘤嘤鸟语、啾啾玉鸣。锦素极力一嗅,沉浸道:“这是守坤宫花圃里紫牡丹的香气。守坤宫的花圃分歧于御花圃,内里单种牡丹,以魏紫和小魏紫为最。”
桂旗笑道:“皇后去济慈宫向太后存候了。”
芳馨道:“女人归去吧。皇后固然不见,恐怕陆贵妃另有甚么旨意下来。”我和锦素相视一眼,联袂同归。
我欣然若失。锦素的母亲就住在宫中,她有了好动静,可亲身向母亲报喜,亦可像平常一样,奉侍母亲起居,在她面前尽孝。我是没有如许的福分了。也不知宫里有没有送动静到长公主府去,母亲定是一夜无眠了。我无声感喟,回身只见邢茜仪悄无声气地立在门口看着我。只见她身着短衫绸裤,身后竖着一柄长剑,想是出来晨练的。
只见她一身水色绸衫,系着青玉环,恬然清简,一洗萧索之气。“本该是我先来看姐姐,不想与母亲说话,竟迟了。传闻我刚走,邢女人就与启姐姐比试剑法,好好的两柄宝剑都折了。都说是平局,可鄙谚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总该分个胜负才是。”
守坤宫内走出一名执事宫女,约莫三十五六,高髻金环,面庞清秀。芳馨低声道:“这是守坤宫的执事桂旗。”
宫苑寂然,花芯沁了满满的露水,宫灯奄奄欲熄。我走到花圃边,一面赏花,一面梳头。忽见东南角的门开了,锦素一身白衣走了出来,长欲及膝的秀发用一支紫檀木长钗松松挽着。她没瞥见我,径直向前殿走去。
人群垂垂散去,杜若一脸愧色,上前问安,又道:“女人们方才住出去,便出了如许的事情,都是奴婢奉侍不周。”
绿萼为我梳好发髻,束以银环,正捧着菱花镜前后对比,忽见红叶捧了早膳出去。请过安,她迫不及待地问道:“传闻启女人和邢女人比剑,我竟错过了!究竟是谁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