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女帝师二(10)[第1页/共4页]

山道虽缓，我却走得气喘吁吁。而慎嫔因为日日上山侍疾，倒是气定神闲。她用心放慢脚步，一面走一面说些高曜迩来的琐事。我心跳得短长，呼吸也短促，只略应了几句便说不出话来。慎嫔笑道：“你整天读书作画，也该出来多走动才好，你的身子骨愈发连我也不如了。”

我惊奇道：“小虾儿是有功之人。为何要将他关起来？现在可放出去了么？”

慎嫔点头：“并没有。”

我点头道：“我固然悲伤得志，又身有恶疾。但要我阿容取媚，我不肯意。”

不待芳馨说话，李瑞笑道：“听闻大人连日劳累，甚是辛苦，好轻易寻个空子去湖边逛逛，天然要纵情。何况下官也没甚么要紧的事情，不过趁郑大人来景园的工夫，过来向大人问个好罢了。”因而迎入玉梨苑奉茶。

李瑞的感喟游丝普通：“宫人么，主子好的时候，他们一定好。主子若遭殃，他们是必然要陪葬的。”忽又转了笑容道，“若都能像大人身边的女人们这般，奉侍一个聪明可靠的主子，天然能免灾。霁清轩内里的几个姑姑，不晓得多恋慕芳馨姑姑呢。”

临别离时，我俄然想起一事，遂问道：“前日桓仙姑姑送来于大人的物事，臣女清算已毕。大胆叨教娘娘，臣女当如何措置才好？”

我心头一颤：“刑房？”

我不忍再听下去，打断道：“李大人——还是拣要紧的说。”

芳馨柔声道：“女人还在忧心于大人么？”

李瑞嘲笑道：“甚么有功之人！他好歹也是在湖上滑冰的，勾引公主涉险，他也有份！被关两天，也不冤枉，没有动刑算是他祖上积善了！”

回到玉梨苑，却见李瑞正在梨树劣等我，芳馨陪坐在一旁说话。李瑞见了我忙起家见礼：“景园再过一个时候便要落锁了，若再等不到大人，下官只好先回京了。”

我叹道：“畴前我觉得有太后、皇后和贵妃一道讨情，陛下总会顾念一两分。现在看来，都错了。太后心中有愧，又病了；皇后监护不力，说话没有分量；至于贵妃，执意随军出征，置后代于不顾。瞧那些宫人的科罚，当真叫民气惊。”

我一怔，随即浅笑道：“娘娘所言甚是。”

我笑道：“姑姑也闻声李大人的话了？”

我行礼道：“李大人久等。”又嗔芳馨道，“姑姑如何也不叫人去寻我，我就在湖边，并未走远。”

李瑞看了一眼芳馨，芳馨立即退了下去。他这才敲着小桌轻声道：“论理下官是不当说的。唉，当真是惨。”

芳馨道：“李大人说得大声，奴婢便听了一两句。这位李大人倒是个好人。”

李瑞道：“大人是去过掖庭狱的，统共就那么几间牢房，早就被塞得满满的，那里有小虾儿的处所？昨日已开恩放他出去了，只是也没赏他。大人放心，他没吃甚么苦。”

李瑞嘲笑道：“说是查问，全部掖庭狱已变作阿鼻天国，当真惨不忍睹。查问之前先打一百皮鞭，这一百鞭子下去，身上便没有一块好皮了。那些贴身奉侍皇太子和公主的宫娥和内监，被打得特别短长——”

周贵妃道：“既想原封不动，又何必开箱清算？”

李瑞道：“陛下看了卷宗，又命郑大人将掖庭狱关着的统统宫人细心查问了一遍。郑大人固然身子不好，但是圣旨在上，他也不敢不从，连夜查问，连药都是端到刑房里喝的。”

芳馨点头：“不错。女人只要用心画好火器，等着诏见便可。”

慎嫔道：“周氏自回宫以来，日日来仁寿殿问安请罪，太后总不肯见。周氏也不勉强，每天只在殿外站一会儿便回宫了。但是皇上和皇后去了，太后虽淡淡的不大理睬，却总还是会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