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女帝师一(6)[第3页/共4页]

徐嘉秬道：“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10]臣女觉得这话便可为治国之绳尺。”

贵妃道：“这又如何说？”

谢采薇从穆仙手中接过犒赏，施礼谢恩，又笑道：“娘娘可要言而有信。”说罢退身坐下。

我方敢昂首，正视贵妃。只见她上着银红缂丝桃斑纹襦衫，下着淡水红云凤纹长裙，约莫只要二十四五岁，面貌并不出众，胜在端然可亲，气度高华。侍立在她身后的穆仙，与芳馨普通打扮，年纪与陆贵妃相仿。

锦素道：“奴婢鄙人，延襄宫、定川殿、度山殿、陂泽殿的牌匾，都是奴婢所写。”我顿时吃了一惊。我初时觉得那些匾额就算不是浸淫数十年书法技艺的老儒所题，其浑然圆整、凝练飒爽也毫不会出自一个少年人，不想竟是锦素的手笔。想来锦素于书法上有惊人天赋，不出数年，或可自创笔势，传诸后代。

我点头道：“你们女人爱几时来便几时来，我等着她便是。”

封若水曼声念叨：“楚人戚戚姑苏行，亲信高论奉吴君。万舰举桅出瀛洲，全军拥旌走艾陵。伯嚭岂惜珠宝器，夫差保重美人情。当时无端怨西施，属镂夜夜空自鸣。”

锦素道：“臣女在母亲的教诲下，也熟读《论语》，微言大义，自不必言。然《诗》三百中有一篇说得极好，可为《论语》中治国之论的注脚。”

锦素渐渐昂首。陆贵妃道：“是个聪明划一的女人。听周贵妃说，你的书法很好。”

穆仙道：“抬开端来。”

陆贵妃凝睇半晌，道：“模样很好。都念过甚么书？”

大殿之上都是未嫁闺女，自是不好公开会商范蠡与西施的情事。邢茜仪与启春的话，固然冷峻，却也得体。殿中静了半晌，世人纷繁饮茶，呵出温热兰香，权当感慨唏嘘。

贵妃点点头，向世人道：“于锦素女人是哪一名？”

封若水道：“史女人的话倒也全非虚言。范蠡晓得越王勾践可与之同磨难，不成与之同繁华，又觉身以大名行天下，难以久居，故泛海浮桴，以买卖有有为生。后代当中，只要留侯张良差可对比，但留侯也并非弃位而去。天下之间，陶朱公只要一个罢了。”

贵妃向封若水道：“听闻封女人颇通诗词，未知克日可有佳作？”

公然不出启春所料，锦素选上了。我侧头一笑，只见她虽死力矜持，目中仍泪光点点。

邢茜仪淡淡道：“范蠡将西施送入吴国，任西施在吴宫刻苦多年。我倒感觉西施定是投湖死了。随范蠡泛舟西湖，不过是先人一点悲悯的设想罢了。”

正代锦素欢畅，忽听贵妃道：“朱玉机女人是哪一名？”我赶紧起家见礼。

贵妃沉吟道：“咏史之作虽好，却过于沉重。但你年方十二，能作此诗，已属不易。”封若水额上沁出精密汗珠，垂首不知所措。贵妃又道：“诗中又提到美人西施，不免令人伤感。”

夜色悠远，星斗如豆，清风缓缓，槐香满怀。我凝睇半晌，芳馨似感讲错，低头不语。我浅笑道：“姑姑言重。自此以后，我与姑姑便是一体。姑姑可愿与我祸福与共？”

徐嘉秬道：“朱女人此言差矣。汉武帝独尊儒术，不也能攘寇御边，初创一番千古帝业，这又如何说？”

穆仙道：“若兰，若葵，从今今后，你们便去奉侍于女人。”

【第五节 屈伸为灵】

贵妃浅笑道：“好了，你若眼红，本宫他日便替你求了贵妃，也让你经常随她练剑，如答应好？”

陆贵妃笑道：“白虹剑也是不世出的宝剑，和蝉翼剑一样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