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女帝师一(61)[第1页/共5页]

早晨的家宴，慎嫔推病没有来，故此高曜只略坐了一会儿便走了。自从皇后命我查案，我便再没去看望过慎嫔。结案以后，又忙着清算卷宗，一向不得余暇。是以高曜走了没一会儿，我也离席了。

尚太后悄悄抚着青阳公主的柔发：“公然上了学便不一样了，小小的人儿，能说会道的。”

正待走出桃花林，却听一个熟谙的声音轻声道：“母亲也太多心了些。”是高曜。另一小我必是慎嫔。

皇后悄悄拉过身边的义阳公主，转头向太后道：“义阳畴前是有些调皮，现在却长进了。贵妃虽不在宫中，义阳却日日夙起晨练，已将一套新剑法练得谙练。只怕不日就能陪母后练剑了呢。”

熙平谦逊道：“朱大人固是聪明，可也要皇后娘娘慧眼识人，肯委以重担才是。所谓脱颖而出，毕竟也要锥处囊中才行。”她的右手食指裹在帕子里，凭虚点了四下。

慎嫔沉吟道：“当年我似是罚她在宫门口跪了几日，厥后她就病倒了。”

高曜道：“玉机姐姐曾教儿臣，‘贤人不以独见为明，而以万物为心’[110]。儿臣不敢说从没有母亲如许的疑念，但以此话自勉，稍稍思惟，便晓得姐姐身处此中，自比母亲和儿臣艰巨百倍。儿臣信赖玉机姐姐，也请母亲信赖儿臣。”

高曜道：“母亲放心，首恶已然伏法，主谋天然也无从得知了。或者，整件事就是翟恩仙为兄复仇，底子没有主谋。现下不清查，今后再查，难上加难。”

待她过了桥，我方迎上去道：“苏mm来得倒早。”

苏燕燕笑道：“如何不记得？姐姐还夸那吕后画得活泼呢。”

趁两个小丫头低头干活，我走到灶边，将荷包扔进了火堆。

行经永和宫的东侧门，我打发绿萼和紫菡归去，本身提了一盏灯持续向北而行。历星楼的东面种了一大片紫薇，蒲月恰是紫薇花盛开的季候。虽在夜里看不清色彩，但团团簇簇，花叶随风拂在脸颊上，如同母亲轻柔的抚摩。紫薇花丛的西面，便是碧翠浓荫的桃花林。从桃花林横穿出来，是通向历星楼的小径。软底绣鞋踏在绵软草地上轻浅无声，缓缓走近，小径上的灯光模糊可见。只见青石条上，似是坐了一高一矮两小我，中间侍立一人，提着一盏绢红宫灯。

高曜道：“当年母后跪在思乔宫西侧门，就在东一长街上被人指指导点，受尽屈辱。儿臣记得清楚，王嬷嬷乃至不准儿臣向母后问好，幸而姐姐及时教诲儿臣，方不至于落下不敬庶母的罪名。旬日之期未到，宫中便传出母后他杀的动静。大家都道母后当年不甘受辱，愤而他杀。可现在阖宫皆知当年母后乃是被刺。母亲想想，这行刺的主谋之人当是谁呢？”

太后叹道：“幸而熙平有目光，不然朱大人在长公主府做一辈子奴婢，当真是委曲了。”

慎嫔感愧道：“是我胡涂了。”

苏燕燕谦逊道：“比之姐姐，远远不及。”

熙平长公主扫一眼皇后，又笑道：“义阳自幼学武，也就罢了。想不到平阳也如许胆小。”

慎嫔想了一会儿，俄然浑身一颤，游移道：“莫非是我……”

慎嫔将高曜搂在怀中道：“母亲怎能不信赖皇儿……”

早晨，芳馨铺床，我散着头发坐在灯下摆筹子玩。芳馨关上窗户，走到桌前道：“女人，该安寝了。”

太后笑道：“还是熙平说话好听。”

苏燕燕行了一礼，指着小丫头怀中的书笑道：“可贵不消奉侍公主上学，便来文澜阁借两册书看。”

我叹道：“或许会吧。谁晓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