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女帝师一(52)[第4页/共4页]

瑶席带领世人参拜，我忙命芳馨取银子放赏。瑶席忙道：“皇后娘娘命奴婢用心奉侍大人，奴婢不敢领赏。”

我转头向绿萼笑道：“樱桃倒是常吃，却还没见过樱桃木的家什。”

我微微一笑：“姑姑肯见教，我求之不得。”

我轻斥道：“别胡说！”

绿萼道：“天然是因为女人无能。”

瑶席道：“这是才从极西的外洋运过来的木料，从岭南羊城上的岸，千辛万苦才运到京中的。统共才做了这一套桌椅，就拿到永和宫来了，可见皇后娘娘正视大人。大人先在此饮茶，一会儿屋子拾掇好了，再出来不迟。”说罢挥挥手，永和宫的宫人们接过芳馨和红芯手中的物事，纷繁繁忙起来。绿萼开了装文墨册本的木箱子，将皇后给我的十七封奏疏寻了出来，放在小桌上。

芳馨道：“女人还是先去用早膳吧。这奏疏也放下，奴婢好盘点了装起来。”

芳馨在一旁轻声道：“已经午初了，女人该去前面接殿下放学了。”

粳米粥暗香黏稠，我一口气喝了大半碗，方道：“这些官样老夫子的文章，那里是出自女儿家的手笔，清楚是朝臣们借着女儿的名字上书给皇后看的。想必皇后内心清楚得很，以是懒怠看如许的文章，才丢给我。你说说，这位陈女人我是选出去还是不选出去呢？”

心中焦灼，模糊而痛。事涉熙平长公主和父亲，我一时六神无主，听了芳馨这番分解，才渐渐温馨下来。绿萼端了茶盘子出去，见我低头沮丧地坐着，也不敢出声。芳馨挥了挥手，绿萼放下茶盏，退了出去。雨淅淅沥沥下个不住，点点滴滴敲在心头，冷冷冰冰似要把灵魂都渗入。“姑姑说得有理。只是这事理皇后也该当晓得，明知很难查，却还是让我去查。这又是为何？”

芳馨不慌不忙道：“女人的烦恼，奴婢晓得。奴婢有句话要劝女人，不知女人可情愿听么？”

绿萼撇撇嘴道：“奴婢们是奉侍女人的，那里由她来管？！”

我笑道：“我很喜好，姑姑操心了。”

瑶席道：“奴婢听闻女人最喜好碧螺春，晓得女人要搬过来，昨日特地去内阜院向商总管多讨了些。大人喜好便好。”

我笑道：“这不值甚么。姑姑留着玩或者赏人都好。”说罢便扶着芳馨的手，出了永和宫往定乾宫去了。

瑶席笑道：“这是樱桃木的，是今早皇后才命人从内阜院搬来的。”

我痛喝了两口茶，方长长舒了一口气道：“听姑姑一席话，茅塞顿开。可若甚么也查不出，也难向皇后回话。皇后最想看到的，是我的忠心。虽说选女官的事情最要紧，可儿命关天，亦不成怠慢。不然皇后定觉得我拖延不定，有首鼠两端之嫌。”

茶盏是梅青釉剔花青瓷，茶虽暗香，却因梅青色为底，茶汤光彩暗沉。常日里我喜好用白瓷盏饮碧螺春，白瓷光亮亮白，显得茶汤光彩纯洁，缥如美玉。我淡淡一笑：“姑姑过誉了。若说最聪明的女官，天然是封大人才对，玉机不敢当。”

绿萼奇道：“那是为何？”

芳馨嗔道：“女人恨不得连用膳也要捧着书看。”

高曜一怔，随即会心：“姐姐所言有理。”

我微微感喟：“姑姑说的是徐大人的死么？”

瑶席闻言迎了上来，笑道：“才说到大人爱喝碧螺春，大人就到了。奴婢已沏好了茶，大人请坐这边来。”说罢行了一礼，请我坐在树下，又奉上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