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女帝师一(38)[第3页/共5页]

我不由想起那日车舜英来长宁宫求我，那一点腊梅的香寒仿佛还在掌心。我叹道：“殿下去看过了慎媛娘娘了么？娘娘甚是驰念殿下。”

熙平悄悄踢开纸团，走上前去看了看剪好的窗花：“公然很精美。”又转头对慧珠道，“我们府里也要多贴些这个才喜庆。”

我恭谨道：“玉机在长公主府时，柔桑县主待玉机姐妹便是如此。玉机感念县主一番恩德，本日有幸为主，不敢不宽仁以待。”

我恭声道：“昔日是主仆，本日是君臣，玉机不敢健忘。”

慎媛欠身道：“劳太后挂记，臣妾有愧。”

世人一声不吭，独慧珠应了一声。熙平环顾一周，扬长而去。

我心中一凛，道：“是。玉机谨遵殿下教诲。”

我笑道：“这全仰仗陛下的仁德、殿下的教诲和华阳公主的福泽，玉机不敢居功。”

我红了脸啐道：“你们惯会讽刺我。”

我淡淡道：“也是一名长公主，名叫刘嫖。”

芳馨道：“也是一名公主么？”

高曜吓了一跳，小脸上满是猜疑和怜悯：“母亲说的阿谁庄姜娘娘便是无宠而终。”

我浅笑道：“非论刑官还是言官，都无缘置喙朝政大事。”

高曜扁起嘴道：“诗是很好听，但是故事甚是无趣。玉机姐姐，甚么是无宠而终？”

我不解道：“殿下何意？”

熙平浅笑道：“玉机对丫头们也如许好，莫不是感同身受的原因？”

芳馨吃了一惊：“那女人奉告长公主了么？”

还未谈笑几句，果见慎媛扶额，身子微微一晃，高曜奋力架住。太后体贴道：“天冷，还是早些归去吧。”说罢又命佳期备辇，慎媛只得带高曜躬身辞职。

高曜点头道：“母亲没说甚么，只是说阿谁庄姜娘娘很不幸。”

芳馨道：“女人是狐疑熙平长公主的用心么？”

太后浅笑道：“你尽管养病，何必巴巴地过来，瞧你的神采还不是很好，要多多将养才是。”

芳馨和白相视一笑：“奴婢们总算找到一件事情是女人不会的了。女人的手如许巧，能画出那样的美人，恰好不会剪窗花。”

第二日合法小年，又是华阳公主的满月之礼，宫里连开了三天的戏酒。因为头一天看戏看得太晚，不觉着了风寒，第二天体热头沉，便有些起不来了。我只得命人去请慎媛过来，和乳母李氏一起带高曜去前头看戏。

芳馨问道：“厥后那位刘嫖公主如何了？”

熙平笑道：“现在你也是七品女史了，再不是畴前府里的小丫头了。孤若怠慢了，叫人看着不尊敬。”说罢与我联袂入殿。除下大氅，暴露内里光彩灿烂的橘色嵌珠凤纹长衣。我接过绿萼手中的滇红，亲身奉与熙平。熙平接过茶，浅笑道：“玉机还没忘了府里的端方。”

这一觉睡到晚膳时分，谁知病势转重，身子又开端发冷，只得喝了药，蒙着被子发汗。晚间只迷含混糊闻声慎媛送了高曜返来，在外间轻声扣问我的病情。又闻得高曜娇脆的声音叽叽喳喳说了好些才静了下来。如此一夜，睡得甚沉，凌晨醒来又渴又热，嗓子哑了大半，精力却好了很多。

熙平的目光中犹带着三分思疑。我涓滴不惧，与她安然相视。一时候南厢里静得只余舌焰蓦地蹿起的轻微爆裂声，又听得窗外宫人们比对窗花的嬉笑声。很久，熙平似被笑声唤醒，方转开目光：“你这宫里也太没端方，不但门房跑堂没人，主子在房里说话，奴婢却还在内里喧华。传闻你每天教她们读书，便教出这些没上没下的模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