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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师(全集)》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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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女帝师五(69)[第3页/共4页]

银杏道:“那昌王呢?”

高朠正色道:“他们都说母妃是这宫里最聪明的人。儿臣有话想就教母妃,请母妃指教一二。权解儿臣迷惑。”

我支额道:“临时不要奉告她,免得她悲伤。”

小钱上前一步,轻声道:“奴婢刚才去定乾宫送画儿,瞥见姜敏珍没有跟去奉侍,却在雪地里跪着。奴婢一问,本来昨晚圣上发怒了。”

因下了雪,宫人们将银杏树上的黄色布帛取了下来。现在琼脂堆雪,玉树瑶光,高朠一身蓝绿锦袍,雪屑吹落在他的肩头,他顺手拂去,实在朗秀如松,姿逸若仙。他眉宇狷介,目光刚毅,显得非常倔强,想是担当了他母亲智妃的面貌。

唐书代宗记录:肃宗上元三年十月壬戌,“盗杀李辅国”。唐肃宗时的权阉李辅国,因劝肃宗即位有功,权倾朝野。唐朝宗深恨李辅国,却因他有功不好下诏正法,因而派刺客割下他的头颅,丢在溷厕中,谥号“丑”。

有一种无法,是看惯了前人的错失,却不能置喙。另有一种,是我已极力,却毕竟无能。我本日的式微,是二者兼而有之。“尽尽力”算甚么安抚呢?败了,就是败了。我合目,面前是积尸如山的洛阳城,皮肉黏在城墙上,挂在枪尖上。展目四望,灰白的天,灰白的火,灰白的眼神,灰白的吼怒。“那又如何?我败了。”

绿萼道:“施大人是奴婢害死的。”

我笑道:“智妃平生,轰轰烈烈,她的孩子自也不俗。况由皇后教养长大,若畏懦沉默,反倒是奇事。这孩子现在那边?”

记得少年时在长宁宫,我亲手贴过一枚双鱼窗花,许了来生愿为鱼鸟的心愿。不到来生,已鱼栖涸泽,鸟宿寒檐。绿萼自闻施哲贬官,便整天苦衷重重,现在只顾埋首剪窗花,仿佛专等着丫头贴坏了似的。

智妃身怀六甲,从西南跋涉进京,生下高朠,却为高旸所弃,凄惨痛惨死于馆舍当中,连爱子最后一面也未曾见到。她临终谩骂高旸:“我死以后,必为厉鬼,使君妻妾,日夜不安”。当日我与启春一道在樊楼听李万通漫捻冰弦,徐启徵音,她有她的恨,我有我的痴。现在我俩由知己而仇雠,焉知不是因为智妃的谩骂?我叹道:“贰心虚了。”

我哼了一声:“他剿除宇文君山与王甯,是多么迅捷?现在荆州残部所余无几,他却不当即讨伐,偏要等来年,这是为何?”

宫苑中雪光皑皑,中间让出一条数尺宽的道。湿气在砖缝中欲凝又散,脚下既滑又涩。一道道雪堆积在阶上,疏松而划一,像是在驱逐谁,又像是送别谁。封若水拢一拢大氅,扶着白露的手缓缓走下。裙裾扫过,琼屑飞舞。我只顾发楞,却没有发觉银杏已送了封若水返来。忽听她语含凄然:“想不到连董大人也……”

高朠问道:“母妃见过我的生母么?她究竟是如何过世的?我问了祖母与父皇,祖母说我的生母是病逝的,父皇龙颜大怒,不准儿臣再问。”

绿萼道:“只怕皇后也不领娘娘的情。”

银杏赞叹道:“胭脂山的天子气,公然不虚。”

小钱微微一笑:“依奴婢猜想,皇宗子约莫是问了些不该问的。”

绿萼目送他出了昭阳殿,不由嘲笑道:“娘娘何必这么美意,就让皇宗子觉得他的生母是皇后害死的,母子反面一辈子才好呢。”

我叹道:“先帝被弑,是忠臣孝子自当痛心疾首,苦思如何回报天恩,又何必甚么故旧之情?施大人与我又有多少故旧之情?更不消提韩钟圻与廖恽两位大人。都是尽忠先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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