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女帝师五(41)[第2页/共4页]

柔桑宠幸朱云，当是在高曜驾崩今后。不然良辰要么因我是朱云的二姐不敢来见我，要么会奉告我柔桑与朱云通奸之事。但是她并没有提到此事。而熙平长公主更不答应女儿在大事未竟之时便如此胡作非为。因欲令高旸废杀柔桑，我方才令李万通混合扯谈了一番。我淡淡一笑道：“云弟已死，究竟已无从问起。姐姐就当是阴差阳错，鬼使神差好了。多想也是无益。”

我坐在慧太妃先前地点的位置，顺手拿起玉枢的针线活，但见是一套石青色的襦裙，胸前与腰下都绣着牙白的梨花。“‘威不立，德不能驯也，德不修，兵不敷恃也’[94]。便是这个事理。”

玉枢扬眸，目中寒光更盛：“我瞧你……似是不在乎云弟。”

我拉起她的手，缓缓用帕子拭去她掌心的泪水，低低道：“这些丑恶的事情，姐姐不晓得也好。”

玉枢并不晓得我受伤的真正起因，听罢不由瞠目结舌：“我竟不晓得——”

又到了紫藤花盛开的季候，花藤悄悄垂下，似春雨被齐齐裁断。紫云似锦，肆意漫铺，直到益园的东角门。我扒开紫藤花，在池边呆站了半晌。池水吃饱了暮春的绿意，中间是惨白的云天，四周是深红的高墙。本来连皇城的四时也是不自在的。

玉枢凝睇半晌，游移道：“你仿佛并不悲伤。”

我欣喜道：“青州与汴城算甚么天各一方？本来我们一家是要废居岭南的，因为顺阳郡主的原因，改在青州，已是极大的恩情了。姐姐在宫里，好生教诲晅儿，过些年待他开府，姐姐便想去那里便去那里。在都城也好，在青州也好，一家子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玉枢见我并没有活力，忙又道：“你是女帝师，只要你肯为信王筹齐截二，何愁昌王？”

施哲当然晓得，所谓的证物是刘钜临时放入朱云书房的樟木箱里的，但是他须得假装毫不知情，天然就不能辩驳高旸与高曈兄妹的伪证。“施大人尽管取证，至于证据从那里来，他无从理睬。”

小简低着头，声音虽轻，口气却甚是镇静：“本来那小校便是唐省兰！实是先帝有灵，先帝有灵！”

玉枢见我有了笑容，便不敢再提朱云，忙又问道：“mm今后有何筹算？”

这五年来，我名声太盛，乃至于连玉枢也开端狐疑了。真不知该欢畅还是难过。我点头道：“不是我。”

玉枢焦心道：“你才返来便又要走？”

我答道：“本日出了宫，便回青州。”

玉枢白了我一眼，没好气道：“你说的这些，我不懂。”

小钱笑道：“园子的风景如许好，君侯倒感喟？”

玉枢立时松了一口气，双颊规复了赤色：“是我不该疑你，你便是再铁石心肠，也不会害亲弟弟才是。”见我神采冷酷，又道，“云弟也太不成器，怎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来？莫非真的是因为曹氏么？”

玉枢垂眸想了一想，这才道：“你如许说，我懂了。只是顺阳既然做伪证，施大人便如许信赖了？”

一进正殿，我便低头急趋，蒲伏在地，拖长了哭腔道：“舍弟朱云弑君犯上，罪无可逭。赖太后仁慈睿哲、沉审明辨，恩赦微臣一家性命，微臣戴德不尽。”

玉枢泣道：“你那里是来迟了，清楚是来得太迟了。”

我一哂：“‘害’？我也不晓得是谁‘害’了他。”我把“害”字咬得极重，毫不粉饰讽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