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女帝师五(41)[第1页/共4页]

我体贴道：“这些日子，姐姐可还好么？孩子们都好么？”

我微微感喟：“我晓得。我有一事，一向想就教简公公。先帝驾崩，宫禁森严，太后身边的薛公公究竟是如何将动静通报出来的？”

玉枢赶紧擦干泪水，这才转过身，谁知慧太妃早已不见了：“慧太妃呢？”小莲儿回道：“慧太妃瞥见君侯来了，站起来发了一会儿呆就走了。”

玉枢泣道：“你那里是来迟了，清楚是来得太迟了。”

我坐在慧太妃先前地点的位置，顺手拿起玉枢的针线活，但见是一套石青色的襦裙，胸前与腰下都绣着牙白的梨花。“‘威不立，德不能驯也，德不修，兵不敷恃也’[94]。便是这个事理。”

我一怔，想了半日却想不起唐省兰是何人，不由转头望着绿萼。绿萼低低道：“女人健忘了？当年李瑞派了一个小子来报，说刘钜托了一个玄武门的侍卫探听女人的模样、操行与行迹，这才在景灵宫救下女人的性命。当时那侍卫如何也不肯奉告我们刘钜的来源，给赏银也是无用。李大人也不好逼迫，是以女人直到离宫都不晓得是谁救了女人。”

我笑道：“昌王正在西北虎视眈眈，焉知信王不会败呢？”

玉枢扬眸，目中寒光更盛：“我瞧你……似是不在乎云弟。”

玉枢焦心道：“你才返来便又要走？”

信王被迫腰斩朱云，废去柔桑，赐死熙平，心中已极其不痛快。昌王借口防备吐蕃，屯兵洮水，信王也集结了军队驻扎渭北，对峙已近一月。大战一触即发，两位亲王都已到了存亡关头，国度社稷岌岌可危。当此时，我可没故意机去猜这些无关紧急的小事。“玉机猜不出来，还请公公实言相告。”

我惊奇道：“那小校为何如此？”

柔桑宠幸朱云，当是在高曜驾崩今后。不然良辰要么因我是朱云的二姐不敢来见我，要么会奉告我柔桑与朱云通奸之事。但是她并没有提到此事。而熙平长公主更不答应女儿在大事未竟之时便如此胡作非为。因欲令高旸废杀柔桑，我方才令李万通混合扯谈了一番。我淡淡一笑道：“云弟已死，究竟已无从问起。姐姐就当是阴差阳错，鬼使神差好了。多想也是无益。”

我拿起桌上的团扇掩住她不竭发问的嘴，正色道：“弑君是诛族的大罪，若不是信王力证是顺阳揭露了朱云，借此与朱云划清边界，即便姐姐是太妃，我是郡侯，要保住我们一家的性命，也是难上加难。”

我叹道：“母亲去了青州，我天然要跟去青州请罪与奉侍。”

我听她说个不断，不由有些腻烦，打断道：“我不在都城，以是没有见过母亲，也不晓得家中的景象。只是昨日我去朱云的墓上看过，顺阳郡主打理得甚好，想必也会好好顾问母亲的。”

只见芸儿一身牙白凤纹广袖曳地长衣，发间一对素银嵌珠簪子，眸中的泪光比珠光还要闪亮，眼底尽是感激之意。当初芸儿派薛景珍传出高曜驾崩的动静，大理寺一公判，她天然也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她瞟了一眼柱下站着的一个年青内监，缓缓道：“朱大人别忘了多谢信王才是。”

我笑道：“没甚么，只是感觉惶恐罢了。”当年将韩复的遗物送给刘钜的母亲，我虽添了一百两银子，到底有限。不想刘钜戴德至今，这些年来不知多少次助我成事，又救我性命。如此一来，直有“取非其有以与于人，行虚惠而获实福”[92]之感了。忽而又想起华阳与祁阳，仿佛统统的委曲与监禁，都在等着他去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