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女帝师五(21)[第2页/共4页]
启春俄然昂首惊呼:“mm!”绿萼尖声惊叫起来,银杏跃上相救,已然不及。
华阳非常绝望:“竟是如许?”哼了一声,复又讽刺,“这刘公子当真特别,玉机姐姐竟如许放纵他。”
我抚一抚胸,心还在有力地跳动。我睡了还不到一日,看来伤势并不重:“我们还在王府么?”
绿萼一怔,道:“奴婢猜想,约莫是王妃与长公主交好,以是不忍长公主遭到斥责。”
半昏半醒间,我挣扎着说出最后一句话:“放下长公主……殿下。”
【第十五节 地痞宵练】
想起十五年前启春与表妹邢茜仪在粲英宫斗剑的旧事,邢茜仪华而不实,启春妙招迭出。面前的华阳,剑招更似邢茜仪。我笑道:“那倒也是。若单论剑术,姐姐比贵太妃高超,华阳长公主天然更情愿向姐姐请教。”
绿萼道:“女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如何好挪动?天然要先在王府养伤了。谢天谢地!那一剑虽深,幸而没有伤到心脏。女医已经用蚕丝缝合了伤口,又敷了药。大夫说,放心静养一个月就能病愈。”
口中干涩,满是药汁的苦味。我叮咛道:“倒杯水来。”绿萼赶紧扶我坐了起来。我一面喝水,一面问道:“现在是甚么时候了?”
面前一片苍茫,听觉却变得非常活络。在交缠如乱丝的浩繁哭声当中,阿谁最痛心最绝望的声音,是母亲的哀号。即便踏上鬼域路,我也是孤魂野鬼。这才是我的报应,至死不休。俄然来到的灭亡像一个盼望了好久的昌大日子。我立足张望,细细体味。
我略略放心:“谁能留得住刘钜?束缚也是徒然。”复又一奇,“华阳长公主彻夜不回宫,宫里莫非没有派人来查问么?”
我昏倒前见到的最后一幕,便是刘钜扼住了华阳的咽喉。我不由担忧道:“他来了反而不好。刘钜当时伏在后花圃中最高的楼顶之上。如果不是因故迟来,便是为了探知华阳下帖的实在目标。不想离得太远,毕竟还是来不及。对长公主不敬乃是大罪,刘钜现下如何了?华阳长公主又如何了?”
启春看了我一眼,忙道:“殿下不必担忧,我已叮咛下去,刘公子到了便直接引出去。”说罢一指水边的小屋,“殿下,换衣之处都预备好了,请长公主移驾。”因而华阳往小屋中换了一身红色短装,腰束孔雀绿丝带,有暮夏夜风的沉沉凉意。一名与华阳年纪相仿的白衣少女捧上剑匣,另一名少女翻开剑匣,躬身退在一旁。
一道青影遣散了宵练的剑气,华阳尖声惨呼,又戛但是止。刘钜紧紧扼住了华阳的咽喉,华阳半个脚掌已然离地,随即乱踢起来。她的双手紧紧扣住刘钜的右腕。刘钜已夺去宵练,左臂一震,宵练眼睁睁断为七八段,寂然落在刘钜的脚边。
我胸口一松,也顾不得肉痛,赶紧上前检察启春的伤势。启春虎口处洞穿,皮肉翻起,一片血肉恍惚。她以左手握住右腕,痛得面色惨白,满脸盗汗。
绿萼细细打量我的面色,犹疑道:“华阳长公主固然不会如何样,但是她身边的人会遭殃。陛下如果晓得女人受了重伤,一怒之下,只怕要杀人。”
本日风和日丽,世人便在水阁之上饮茶谈笑。一个年长的宫女捧着剑匣端立在旁,身后是水岸边的戏楼,巍巍若山。华阳一味与启春说话,并不正眼看我。我只呆坐无语。
我本想代刘钜解释两句,伤口一痛,便懒怠再说。“刺伤我的是华阳。何况三才梭已击飞了宵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