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女帝师四(45)[第4页/共4页]

银杏道：“女人回青州之初，说好要深居简出的，成果为了叔祖的事情，抛头露面，前面便一发不成清算。我们家的院子都快变公堂了。女人向来是爱平静的，被他们聒噪了这些日子，不烦么？”

事隔两年，这是她第一次向我坦白她进掖庭狱的启事。我点头道：“这件事我早就晓得了。”

银杏道：“女人的一片苦心，奴婢怎能不知。奴婢进了侯府，本想着即便不能奉侍女人，若能嫁给公子，于奴婢如许无家世、无根底的女子来讲，也是很好的。”

银杏忙起家扶我坐在榻上，笑道：“这如何行？女人每日都要服煎药的，上了船，药丸就更少不了。”

我高举双手，圣旨冰冷。朗声伸谢过皇恩，绿萼和银杏一左一右将我扶了起来。不过年余未见，小简一笑起来，唇边已多了几道细纹，眼中更添慎重之色。他笑眯眯道：“一别年余，大人尤胜畴前。怨不得陛下说，大人清闲安闲够了，也该回宫了。”说着叹了一声，很多决计的慨然，“实在奴婢也晓得，圣上怎忍心一向恼大人？大人迟早会回宫的。大人也是倔，一起从泰山回京不好么？非要单独坐船返来。”

小简笑道：“阖宫皆知陛下从泰山去了寿光。慧贵嫔一得信就叮咛打扫大人的故居，婉妃娘娘和颖妃娘娘早就翘首以盼了，备下了很多好东西，单等大人回宫了。”

我顺手倒了一杯热茶，拿了一卷《论衡》在手中：“不必了，我就看着你清算。这药香我也闻风俗了，并不感觉有甚么。”

我一奇，不由哈腰笑道：“你是如何晓得的？”

我叹道：“老百姓活着不易，当今承闰年景也不过如此，若逢乱世，便是牲口也不如。实在不是我惯着他们，是这承平乱世惯着他们罢了。”

我体贴道：“旧年里仿佛听闻颖妃娘娘几乎小产，娘娘如何了？”

绿萼屈指一算，笑道：“恰是呢，四皇子是咸平十六年生的，本年四岁了。真阳公主也两岁多了，恰是风趣的时候。”

银杏道：“奴婢畴前在宫里，就是看药房的，这点儿药点起来有甚么辛苦的？要不女人还是出去坐一会儿，这药气大。”

他不说，我也不便诘问。目睹再有一箭之地，便要出门了。我又问道：“叨教公公。玉机回宫后，还是在小书房么？”

银杏道：“做皇后女人也不肯意，那奴婢也不奇怪做侯爷的侧夫人。”

银杏摇了点头，又点点头：“是，奴婢本来也想，公子喜不喜好奴婢不首要，老夫人肯做主就好。可奴婢瞧着女人，宁肯去官，也不嫁给圣上。奴婢便想，这世上应有比嫁人更好的路，不然女人为何连皇妃也不做？因而奴婢就想跟着女人瞧瞧是如何回事，奴婢想晓得人这一辈子究竟该当如何活着。”

我笑道：“不敢当。财帛嘛，都是身外之物，纵使费些心神，究竟也不算甚么。”

“‘民亦劳矣，但是不怨者，利归于民也。’[178]陛下打北燕、打西夏，是为了光复故乡，免除外族扰乱，使境内百姓安居乐业。他们会懂的。”我怔怔瞧着小女孩素净而柔滑的背影，不觉鼻中一酸，“姐姐的晅儿，本年也该有这么大了。”

我拉着她的手道：“我是怕你们辛苦。”

绿萼忙道：“民气都是肉长的，哪有不感念女人恩德的？”

小女孩道：“我爹爹的眼睛可好了，可看清楚对岸的一只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