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女帝师四(32)[第1页/共4页]
我抛下书冷冷道:“别自作多情,她不是来看我的。”一出声,连我本身也吓了一跳。数日没有说话,每一个字都直十足的带着刻毒的晦涩。
我起家还了一礼:“健忘就教姑姑,婉妃娘娘好么?”
多日不通动静,我决计淡薄的口气早已粉饰不住忧心如焚。我立即问道:“何事?”
宜修笑道:“大人放心,婉妃娘娘很好。沉香榭每日犒赏不竭,且圣上只要一不足暇,就亲身去看望。娘娘的胎也很安稳。”
恍忽间脚下踏空,我面前一黑,栽了下去。额头不知在那里擦破,昏昏沉沉的用手一摸,指尖一点殷红。绿萼惶恐失措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听不清她在喊甚么。如同万里长空一声锋利而悠长的啸叫,呼喊统统的鸟儿归巢。
我冷静看着她,要从她脸上辨出真伪。宜修脸一红,低头不语。激烈的日光透过明纱软帘扑在她的背上,她的面孔有别样的温润与温和,差异于方才的刻毒与狰狞。宜修亦只是受命行事,我又何必怨她?
这一日,我用过午膳,坐在床头看了一卷书。绿萼正要奉侍我躺下,忽听门外小丫头的声音道:“启禀大人,宜修姑姑来了。”
因连日饮药实在太苦,绿萼在花茶中放了很多蜜糖,连我喝了都感觉甜腻得恼人,但是宜修却恍然不觉。我微微一笑,语带挖苦:“玉机已是戴罪之身,另有甚么余力烦恼别的?”
我问道:“姑姑在那里,叫她来见我。”
“毫不会教圣上晓得”,有睿平郡王食言在先,现在我谁也不信。因而欠身道:“太后恕罪。或有一日,全部天下都会晓得此事,姑姑耐烦等一等便是了。”
绿萼一面推我进屋,一面道:“这几天女人出汗多,都是奴婢给女人换衣裳的,换了别人奴婢不放心,是以都不放上来。”
我淡然一笑:“这些天我想得很清楚了,我该做的能做的,好的坏的,都已做尽。面前已无路可走,停下歇一歇吧。”
我淡淡道:“请她坐,上冰,上茶。”
我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淡淡道:“掖庭狱?黄门狱?还是御史台南狱?”
我扶起她,淡淡笑道:“莫非这些还不敷么?”
宜修一怔,低头叹道:“既如此,奴婢便也未几问了。”说着侧过甚,目光忽而变得刻毒,“实在若大人实在担忧芳馨,太后可命掖庭属部下包涵,或者……立即放出来也是能够的。”
宜修道:“是弘阳郡王殿下。殿下还在西北,王府里的李嬷嬷和他平日最亲信的丫头、内监小厮伴当都被抓进了御史台南狱,已经刑审了好些天了。”
我起家欲行,绿萼却不放我。她紧紧扳住我的膝头,泣道:“奴婢不懂,为甚么陛下又把姑姑和小钱抓去了掖庭属?就是因为一封信么?还是因为女人曾在梨园与昌平郡王相见?”
宜修忍不住道:“大人是不晓得,那天陛下说――”忽而觉悟,停了一停,感喟不已,“奴婢还是不说的好,免得大人病中烦恼。”说罢低头饮一口茶,微微入迷。
宜修笑道:“太后已经晓得大人拒为陛下拟诏的事情了,又传闻大人因为此事在景园跪了一宿,病了这些日子,特命奴婢来看望。”说罢一指堆叠在桌上的浩繁犒赏。
我笑道:“疾风知劲草,岁寒知松柏后凋。姑姑放心,王爷定能安然无恙。”
宜修忙扶起我:“奴婢当多谢大人才是。要不是大人冒死抗旨,说不定昌平郡王这会儿已经……”
绿萼左手一颤,粥碗掉在地上,粥倾了一地。她跪在我膝下,嘤嘤地哭了出来:“奴婢不是想用心欺瞒女人的,奴婢是怕女人焦心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