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女帝师四(3)[第2页/共4页]
我笑道:“如何不将齐姝请到西厢去等,连冰也不放,可要热好人了。”
芳馨道:“不错。以是奴婢刚才去了齐姝的绿烟阁。”
齐姝顿时出了一头盗汗:“大人如许说,不知有何凭据?妾身觉得,流言无处不在,大人实在不必——”
我又是欣喜,又是打动:“姑姑能查验至此,已大出我的猜想。我本觉得能查到流言的泉源已是不易,想不到,姑姑竟然先施了‘反间计’。”
我稍一游移,仍坦诚道:“长公主说,‘既不能低眉慈悲,何妨金刚瞋目’。”
齐姝见我盯着她看,立即低下头,抚一抚左颊,眸光流转不定。一时芳馨拿了嫁妆出去,道:“请娘娘匀面。”
齐姝忙站起家道:“是。妾身归去必然问清楚。”
我摸摸鼻尖,指间和手心一样潮湿:“不过就问了问升平长公主的事。”
我的笑意倏然冷若冰霜:“事涉龙胎,决不能不了了之。何况谎言流毒甚广,更不能姑息。”
我恭敬道:“长公主殿下研讨佛法,义理精进。”
齐姝像失了支撑,寂然呆坐,堕泪不止。我痛心疾首地叹道:“娘娘既诞育了公主,凡事当以公主为先才是。辟谣诽谤别的妃嫔,不是令公主蒙羞么?”
我叹道:“微臣今早去粲英宫求见,婉妃娘娘还没起家。”
我淡淡一笑:“实不相瞒,我狐疑有人借此令婉妃娘娘小产。这一次婉妃娘娘从那么高的石台上摔下来,没有伤到龙胎,实是幸运。”
我淡淡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唯患‘知之者不得为’[8]。另有,娘娘要早些去认罪才有效,万一被人捷足先登,可就不妙了。”
绿萼一笑,挑了一方新墨出来,正要往砚中滴水,忽听小书房的东门笃笃响了两下。绿萼开了门,漱玉斋的一个小丫头走了出去道:“姑姑让奴婢禀告女人,长宁宫的人已经去过绿烟阁了。”
我心平气和道:“实不相瞒,我已派人去内阜院查得一清二楚。这话最后是三日前绿烟阁的宫女小萝去内阜院领竹绷子的时候奉告库房管事,因此在内阜院传开的。我倒要就教娘娘,小萝这话又从何听来?”
我扶起她,手执折扇悄悄抬起她的下颌。但见她满脸是泪,双唇惨白,仓促颤栗如摇摇欲坠的枯叶。苗条浓黑的睫毛被汗水与泪水腻住,沉重得抬不起来:“八年前,慎妃娘娘还是皇后,有一名女御,因犯了错被施杖刑,一尸两命。慎妃娘娘当时并不晓得她有身孕,纯属偶然之过,却也不得不退位塞责。倘若这一次真的伤到龙胎,谁还理睬娘娘的本意是甚么?”我收起扇子,用帕子悄悄拭去扇骨上的潮气,“娘娘说是不是?”
良辰忙道:“请陛下添衣。”说罢将靛青长袍披在他的肩头。
天子的口气温和而明快:“她迟早肯见你,你耐烦些便是了。”又道,“传闻你昨日去了白云庵,皇妹近况如何?”
我问道:“齐宝可说谎言是齐姝奉慧嫔的号令传出去的?”
因齐宝方才受过刑,我的话如利刃普通在她心头戳了一记。她神采一凛,面色转白。我又道:“绿烟阁的每一小我都要去掖庭属走一遭,连溧阳公主的嬷嬷和丫头也不例外。”说着无穷可惜,“不幸溧阳公主还在襁褓当中,就卷入宫闱丑事,不得安生。陛下最心疼孩子,也不晓得那阵子溧阳公主还能不能养在绿烟阁了。”说罢将茶盏在小几上一磕。
我笑容转柔:“就依娘娘。不过玉机定会将此事回禀圣上,到时候掖庭属来查问,便不是‘查’和‘问’如许简朴了。如有半句不实,掖庭狱的刑具,可不睬会谁是奴婢,谁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