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女帝师四(1)[第3页/共5页]

路过益园时，但见两位女御立在紫藤花架下，一蓝一绿两道倩影衬着劈面的红墙，如尘凡紫陌中的两股清流，格外赏心好看。二女并头赏荷，如亲姐妹般密切无间。

小莲儿道：“是晚膳后的事，陛下刚走，娘娘说又有大半年不能好好跳舞了，便今后殿来瞧瞧。阿谁时候后殿本该无人才是，谁知娘娘一出去，冷不防闻声两个宫女黑灯瞎火地说闲话。奴婢本想请娘娘出来，娘娘却不准我打断。娘娘出来的时候神思恍忽，就摔了一跤。”

我勉强按捺肝火，淡淡道：“说完。”

我感喟道：“罢了。都是不幸人。”

我不觉呆了半晌。芳馨笑道：“女人刚才还急三火四的，现在倒不走了。”

芳馨忙转口道：“谁说女人只要这些俗物？女人在婉妃娘娘身上的良苦用心，比这些银子宝贵很多。”

我笑道：“我没有别的，只要这些俗物。这些俗物能证明我对姐姐的至心，便是好的。”

小宫女焦心道：“刚才颖妃娘娘宫里的小贺拉住我说了好些话，她说……”说着踮起脚，在绿萼的耳边低语半晌。绿萼闻言大惊，尖声道：“我去粲英宫奉告女人去！”

我惊奇道：“才用过晚膳便沐浴？”

心头有淡淡的荫翳如影随形，脚步也慢了下来。来到粲英宫，天气已暗了很多。小莲儿站在门口，向齐姝和沈姝施礼道别。她面带浅笑，眉间却隐有愁绪。沈姝和齐姝见我来了，都上前施礼。我行礼道：“二位娘娘来得倒早。”

绿萼道：“女人如何也不点灯？”说着扶我进屋。

我拿起架上的双管短铳，笑道：“随她吧。”说罢坐在窗前，拿起一块粗绸细细擦拭。

天子连声叫赏，又向我道：“朕这就去粲英宫看玉枢，你也去。”

芳馨笑叹：“女人就是心机重，这个时候还要理睬这些。这会儿大师正欢畅，婉妃娘娘也一定放在心上。”

芳馨张了张口，毕竟只是轻叹。她清算好了书架，站在我身后打扇。我也放下铳管，接着看奏疏。忽听芳馨道：“才刚奴婢瞥见女人俄然返来拿了两本奏疏出来，莫非是……”

我返身进了小书房，淡淡道：“姐姐见我同去一定欢畅。”

小莲儿忙道：“娘娘只是过分劳累，并非――”她的声音微颤，清楚是心虚。

我冷哼一声：“她故意难堪我和颖妃，天然防不堪防。”

小莲儿低头不敢看我，低低道：“她们说……大人当初回家守墓，为了固宠，特地安排亲姐姐进宫。那年上巳节，大人令舞姬乞假，用心让娘娘顶替。因大人晓得，娘娘与大人面貌酷似，入宫是轻而易举的，获宠也是理所当然的……”见我面色乌青，不敢再往下说。

我叹道：“出错的是快意馆的何管事，又不是李演和慧嫔。无凭无据的，告了也无济于事。这件事还是交给李大人去查吧。幸而我们早早晓得，不然就真要措手不及了。”

芳馨微微一笑：“是。奴婢闻声陛下赞女人洁净自守。”

我如在夏季里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被冻得喘不过气来：“连我也不见么？”

我单独走回漱玉斋，悄无声气地坐在秋千架上。天井中寂寂无人，一片乌黑。

小书房闷热，铳管被我握在手中，不一会儿便温热起来。心中出现一丝柔情，不觉将铳贴在胸口：“刚才陛下得知姐姐有孕，没有先问孩子的事，而是先问姐姐好不好。可见姐姐这些年的至心倒也不算白白支出，陛下还是将她放在心上的。”

芳馨神采一凛，躬身领命。

未几时，小莲儿单独走了出来，怯怯道：“启禀大人，娘娘已经安息了，不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