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女帝师三(57)[第2页/共5页]

我一怔，肃容道：“后宫之事不成妄议。”

朱云体贴道：“二姐回宫后，先是下狱后又遇刺，母亲和我听了都又悲又急，却一点力量也使不上。现在统统可水落石出了么？”

我笑道：“即便大家畏敬，你是仆人，莫非也——”忽而明白过来，拖长了调子道，“哦……是善喜不喜好她，以是你不敢要银杏，对不对？”

朱云道：“银杏的年纪还比我小着一岁，但是样样事情都很有主张——太有主张了。前些日子有一名夫人因给家里的兄弟买田宅，欠了我们家的银子，拖欠不还。固然那几日府里刚好缺银子使，母亲却不美意义催债，还是银杏自行去那府上等了大半日，把钱要了返来，解了府里的燃眉之急。另有，银杏精通医术，识得百般药材。有一次家中有人病了，她顺手抓了些药返来，就将那人调度好了。母亲为此赞不断口，已将她看作摆布手了，倒将善喜摆在一边。现在家里人都有些畏敬她。”

我脸一热，“女儿不善刺绣。这是芳馨姑姑代女儿做的。”

朱云沉吟道：“颖妃？是畴前的皇商史氏么？”

朱云内疚的模样甚是好笑，像一头猛虎一张口却收回了猫的娇声：“她就是太好了，我可不敢要。”

我笑道：“子曰：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184]

芳馨不解，嗫嚅道：“女人说甚么？”

朱云大笑：“本来二姐要学公孙弘。但是我仿佛记得，公孙弘还谗谄过董仲舒和主父偃，二姐也要学么？”

天气欲明未明，我便出了修德门，但见一辆熟谙的翠顶油壁车停在高墙之下。绿萼笑道：“女人，必然是府里来接您了。”

朱云摸索道：“二姐……会嫁给世子么？”我摇了点头。他更加局促不安，“莫非二姐要和长姐一样，嫁给天子么？”

朱云道：“二姐不感觉这辆车眼熟么？实话奉告二姐，这车是信王府上的。世子哥哥临去西北前说，今后凡是二姐出宫回家，就让我代他用这辆车来接你。他还说，这是他当年承诺二姐的事情，固然不能亲身来接，但让小弟代为，也能让二姐‘观其所恒’[181]。”

朱云笑道：“这如何成？母亲说，再没钱也不能要两位姐姐从宫里贴钱出来。”

高旸老是如许固执。我微微感喟：“他这么快就去西北了么？”

我笑道：“劳女人回禀娘娘，就说‘楚杀子玉，晋文公喜’[178]‘宋杀道济，而魏人庆’[179]。商总管是当年皇后娘娘一手汲引上来的，对皇后娘娘戴德戴德，与娘娘可谓一气同枝。且商总管并非故意，娘娘一时意气用事惩办他，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再者，他是掌管账房的，若急了，转而投向慧媛……所谓‘逐客以资敌国’[180]。娘娘是最聪明不过的，不会不明白这些事理。”

朱云无法，遂笑道：“读书不过是点个卯，二姐晓得的，我最不爱读书了。骑射倒是每天练，但是世子哥哥去了西北，剩我一小我，练起来也不大有干劲了。至于军中，传闻禁军里各个都是骑射的妙手，我这个都批示使虽是个挂名，但往军中一站，各个本领都比我好，岂不是惹人嘲笑？又给长姐和天子姐夫丢脸。我还是再练两年再去军中，归正天子姐夫也没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