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女帝师三(57)[第1页/共5页]

入宫多年，从修德门回家也不过四次，每一次都是这辆车来接我，每一次翻开帘子，都能见到高旸。数年不见，它装载着陈腐的期盼、忐忑和高兴停在我的面前。我忽而有些恍忽，仿佛翻开帘子，就能看到一个少年时梦寐以求的笑容。

朱云道：“天子不是很喜好二姐么？如何还要决计讨他的欢乐？”

芳馨不解，嗫嚅道：“女人说甚么？”

我一怔，肃容道：“后宫之事不成妄议。”

朱云正色道：“世子哥哥一向对我很好，我的马、书、火器都是世子哥哥所赠，没有这些，我如何能做上这龙卫右厢副都批示使？我晓得，世子哥哥对我好是因为二姐的原因。”

朱云闻言，心机仿佛飘到了别处，笑意忽而轻浮起来，就像那一夜天子说到李演为他安排女御侍寝的事情：“这是天然，天子姐夫——一颗心衡量天下事，这天下事中，天然也有后宫之事。”

我笑道：“公然大也有大的难处。我这几年守墓，俸禄都没有花，积累起来也有上千了。若家里没钱，尽管派小我来宫里拿好了。”

一时芳馨返来，见我发楞，便道：“好好的兴趣，就如许让慧媛毁了。公然这些姝媛女御，一个也不安生。”

我正一正他的衣带，浅笑道：“‘君子以慎言语’[182]，亲朋之间尚且如此，况是君臣？”

朱云内疚的模样甚是好笑，像一头猛虎一张口却收回了猫的娇声：“她就是太好了，我可不敢要。”

我嘲笑道：“那里是她不安生！清楚是圣上。”

我思忖半晌，感喟道：“恐怕不知。”

在正屋拜见过母亲，又向父亲的灵位叩首。我拿出一双青布靴子恭恭敬敬放在灵前，又请母亲坐在南窗的塌下，俯身为她换上我新缝制的绣鞋。母亲侧回身子，伸出左脚，但见鸭卵青的缎面上，绣着殷红和黛紫的缠枝花草，深沉腐败却不失鲜艳。

朱云笑道：“莫非说话讨人欢乐就能获得君王的宠任？”

我点头笑道：“罢罢，你们小孩子之间的事情我不想理睬。我只想晓得，母亲向来长于理家，家里如何会缺钱使？”

我笑斥：“胡说！母亲是最疼你的。转头我将这话奉告她，请她白叟家评评理。”

我唤了商总管出来，笑道：“商公公放心，颖妃娘娘一时半会儿不会赶你出内阜院了。”商总管将信将疑，我又道，“天气已晚，公公请回吧。”商总管感激涕零，又行了一个大礼，这才退出玉茗堂。

朱云辩论道：“我是代二姐去送小王妃的——”

朱云笑道：“这如何成？母亲说，再没钱也不能要两位姐姐从宫里贴钱出来。”

朱云道：“银杏的年纪还比我小着一岁，但是样样事情都很有主张——太有主张了。前些日子有一名夫人因给家里的兄弟买田宅，欠了我们家的银子，拖欠不还。固然那几日府里刚好缺银子使，母亲却不美意义催债，还是银杏自行去那府上等了大半日，把钱要了返来，解了府里的燃眉之急。另有，银杏精通医术，识得百般药材。有一次家中有人病了，她顺手抓了些药返来，就将那人调度好了。母亲为此赞不断口，已将她看作摆布手了，倒将善喜摆在一边。现在家里人都有些畏敬她。”

朱云的身子跟着车厢摆布摇摆，目光却静得出奇：“如许说来，长姐就更不会害人了。”

朱云一怔，只得答道：“小王妃出城的那一日，我和世子哥哥一道去送的。小王妃倒还好，世子哥哥却有些不大欢畅似的，当天练武甚是暴躁，折断了好几柄长枪。唉……连我也弄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