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女帝师三(55)[第1页/共5页]

天子笑道：“传闻当年他榜上驰名，想留在太学做个经学博士候职。弘阳郡王当时只得八岁，却凭三寸不烂之舌，令他转意转意，出京为蕲水县县令。若没有弘阳，就没有他的本日。他该当好生帮手。”

我立足感喟：“李演清楚是要我树敌于后宫。”

天子向我道：“昨夜你呈上来的那些人，都是没有功名的白衣，好虽好，却做不得长史咨议。朕想到一个绝好的人选，能够做弘阳郡王府的咨议参军。你猜是谁？”

我笑叹：“公公究竟有何要事？”

我赶紧到书房门口拜迎。杏黄地海水江崖纹的衣摆在我面前停一停，只听天子道：“平身赐座。”他在书案后坐了，痛喝了两杯茶，这才道，“在谨身殿多说了一会儿，这些老夫子缠得朕水都喝不上一口。这还不敷，竟还从定山殿追到仪元殿来，真是胆小包天。”

我冷冷道：“幸而我开声留住了她，还几乎被见怪。倘若黄女御并没有睡着，却无端被送了归去，姑姑说，她该恨谁呢？”

颖妃总管内阜院，若说中饱私囊，首当其冲的不就是颖妃么？慧媛公然按捺不住了。我叹道：“慧媛是如何晓得内阜院的账目不对的？”

我叹道：“她被摈除，多少是因我和李演的原因。易曰：‘括囊，无咎无誉。’[172]还请姑姑代我为之，可稍稍停歇我的不安。”

小简笑道：“恰是此话。”

芳馨面有忧色：“就怕李演出去胡胡说话。”

我忙道：“这都是夫子的功绩，微臣不敢居功。”

待芳馨退下，小简道：“这会儿陛下还睡着，奴婢才抽了空子出来的。”

我摇了点头道：“微臣久居深宫，不识朝臣，如何猜得出来？”

我浅笑道：“刚才宋大人说，‘尧置敢谏之鼓，舜立诽谤之木，汤有司直之人，武有戒慎之铭’。实在这前面有一句，‘上古象刑而民不犯’。可见即便是尧舜之世，亦不乏奸宄之徒。陛下明鉴臧否，彰德惩恶，天然江山永固，如何不当欢乐呢？”

芳馨一怔：“奴婢才刚看到一个脸生的女子进了寝殿，不过一会儿已经派小丫头出来看了好几次，最后仿佛托李公公去御书房看。莫不是那位女御……”

我点头道：“昨晚陛下已看破了我的企图，只怕李演的心机也瞒不过。他不敢胡说。只不幸好好一个女人，还没得恩宠便无端端被赶出宫去做苦役。”说着将一枚青玉镯子套在左腕上，“今后姑姑若得闲，就看顾些吧。”

天子笑道：“这小我你必定晓得，只往五年前去想。”

我托着腮斜睨他一眼：“黄女御是李公公挑了来侍寝的，被打收回去，便是打李公公的脸，简公公倒欢畅？”

小简道：“奴婢劝过的。不过孔贤人不是有句话说，若劝过不听，又何必再劝。况劝多了不免伤了和蔼，奴婢不敢对师父无礼。”

我笑道：“姑姑这话便有些意气用事了。李演是陛下的亲信，又是自幼奉侍的，情分非比平常，岂是我能赶走的？何况我才到定乾宫便着仓猝慌地摈除白叟，未免不堪。说到底，李湛之之事是圣意，怨不得李演。”

【第三十八节 括囊无咎】

我怔了半晌，感喟道：“小小年纪，也真是不幸。”

我猎奇道：“工部屯田员外郎？”

天子道：“叫她等一会儿。”李演不敢多言，退了下去。

天子道：“你也不问是甚么事情，就让朕欢乐。”

我清楚地记得，他升我做正六品女校之时我忐忑到惊骇的表情，遂垂眸沉寂一笑：“陛下记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