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女帝师三(55)[第1页/共5页]

小简道：“是。午后慧媛来侍驾……”

芳馨面有忧色：“就怕李演出去胡胡说话。”

我深深一拜：“‘天下有道，主明臣直；虽休勿休，永贻世则。’[175]陛下当欢乐才是。”

宋大人喜出望外，怔了半晌，这才放脱天子的衣袖，再次叩首，朗声道：“陛下圣明。”

芳馨道：“奴婢能够断言，那位黄女御绝没有睡着。”停一停，又道，“李公公为何要如许说？陛下还在繁忙，女御却睡着了，极有能够被送归去的。”

小简退后一步，垂眸恭敬道：“千真万确。”

我笑道：“微臣实不敢当。未知裘大人究竟如何有为，竟令陛下赞不断口？”

天子一怔，随即大笑：“你这张嘴……如此一骂，倒也痛快。”

芳馨嘲笑道：“女人美意，倒怜悯他。依奴婢说，趁着圣上喜好，不如想体例赶他走。”

我托着腮斜睨他一眼：“黄女御是李公公挑了来侍寝的，被打收回去，便是打李公公的脸，简公公倒欢畅？”

天子笑道：“你也感觉好？”

我沉吟道：“如此看来，这位裘大人是治世之才。既然考课优良，何不让他做刺史？做王府官恐怕并非他的志向。”

天子叹道：“私宴妄言？讪谤先帝残暴不仁，煽动北方归降之人，只可算作妄言么？他是司徒，掌天下儒生庠序，即便在闺门当中，也当去处有度。此言传出，朝野皆知。若不严惩，朕何故为人子？何故掌天下？毕飏德非杀不成，宋卿勿再多言。”说罢扶宋大人起家。

芳馨微微一惊，掩口道：“是女人……”

小简道：“奴婢劝过的。不过孔贤人不是有句话说，若劝过不听，又何必再劝。况劝多了不免伤了和蔼，奴婢不敢对师父无礼。”

我笑道：“你有这工夫在我面前说李公公的闲话，身为徒儿的如何不劝劝？”

我猎奇道：“工部屯田员外郎？”

小简道：“是。为华阳公主选侍读的事情，也是在如许的时候说的……陛下也就承诺了。”

我笑道：“度才用人，明君所为；令偿愆悔，仁主之风。微臣佩服。”

我清楚地记得，他升我做正六品女校之时我忐忑到惊骇的表情，遂垂眸沉寂一笑：“陛下记得清楚。”

天子指着我笑道：“你说话越来越像个老夫子。倘若刚才是你拉住朕的衣角求朕饶过毕飏德，朕说不定就真的承诺饶别性命。”

以弘阳郡王府咨议参军的身份去西北军中整饬屯田，也有些令高曜建功的意义了。我甚是欢乐，浅笑道：“陛下贤明。”

我淡淡道：“‘操生杀之柄，此人主之势也。’[177]陛下若真得不痛快，大可杀了此人。陛下之以是将他交给有司，还是不忍杀之。宋大人切切哀告，恰是免得亢龙有悔。”

当年裘家的两位夫人进宫来求陆皇后和慎妃，想让裘玉郎留在京中。高曜心疼母亲，鼓起勇气用触龙劝赵太后的故事讽谏舅母和表嫂，裘玉郎才气顺利外放。陆皇后和慎妃都已过世，高曜也失了那股天真愚勇。毕竟，都五年了。

我笑道：“陛下不是已经应允将毕飏德送御史台候审么？讪谤之罪一定是极刑，如此一来，等因而饶他一命了。昔日汤见野有四网，令去三面，诸侯咸曰：‘汤德至矣，及禽兽。’[176]陛下德胜汤武，被及鸟兽。毕飏德蒙恩活命，定能改过改过，谨言慎行。”

我忙道：“这都是夫子的功绩，微臣不敢居功。”

电光石火间，心念闪过：“裘大人能得陛下如此赞成，想来堪佐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