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女帝师三(53)[第3页/共4页]

彻夜虽只是作画，却觉比在小书房看那些颠三倒四的文章更累。我扭着枕边的长发，直勾勾望着灰蒙蒙的帐顶：“哄着她劝着她，发誓永久也不会觊觎她的夫君，永久不会感染龙榻，有何难哉？就怕她今晚好了，明天闻声我在小书房中待到半夜，又要胡思乱想。不如教她明白，让她完整断念来得好。”

我震惊之余，有一句话几近要脱口而出，终是咽了下去。不，高旸不是如许的人。

我安然合目：“我的苦心……只要她安然便好。”

我又吃了一惊：“如许快！”

芳馨笑道：“甚么大惑小惑的奴婢不懂，只望娘娘能明白女人的苦心，今后姐妹敦睦就好。”

启春笑道：“传闻周贵妃出宫后在内行侠仗义，官方颇闻她的传说。现在我也可效仿一二了。”

我摇了点头道：“我不晓得。”

启春笑道：“这怎能怪mm？实在也不全然是摸索，我本来也不想做这个世子王妃了。”她淡淡一笑，语气波澜不惊，仿佛在说别的女子。

午歇起家有些迟了，正仓促忙忙下楼，却见芳馨引启春进了玉茗堂。我又惊又喜，忙上前见礼，携起启春的手笑道：“姐姐本日如何进宫来了？”

绿萼道：“女人一会儿还要去书房么？”

玉枢喃喃道：“既得其利，必承其弊……我本来只是盼望这‘弊’不要来自本身的亲mm，究竟是我痴心妄图了。”

玉枢惊诧道：“我们女子，如何能本身做主？莫非圣上和母亲也不能做你的主？”

我安然一笑：“《易》曰：‘无平不陂，无往不复，艰贞无咎。’[161]姐姐是‘弃妇’，此为艰；但‘佳耦之道，有义则合，无义则离’，姐姐自行求去，不失其义，故‘无咎’也。这一卦倒是个泰卦。姐姐超然，岂会在乎世人的目光？”

我笑道：“怎会？我也想像姐姐如许自在安闲地四周逛逛，倒是不能。姐姐不晓得，我心中有多恋慕。”

我头也不抬：“长日无事，天然喜好群情，随他们去好了。”

启春一怔，垂下头微有愧色：“我忘了，mm是有大胸怀的人。刚才恕我不该如许问。”

启春道：“当年我曾劝你嫁给他，可事到现在，你也没嫁，看来是别有筹算。当年我自发得是，有些多话了。”

玉枢当下的烦恼只在男女之情、床笫之间，固然令人绝望而又万分无趣，毕竟无伤风雅。毕竟当年入宫是她心甘甘心的，这烦恼怨不得任何人。但是她至今不知，她的“心甘甘心”是被熙平长公主紧紧捏在手内心的被缝了翅尖的黄莺儿，它娇憨柔婉的姿势和至心实意的吟咏，都不过是博取帝王耳目的玩物罢了。因为这件事，当年我深怨熙平。可现在……呵，现在歌颂这只黄莺儿的虚假掌声中，也有我沾了鲜血的双手所迸收回来的。

启春沉吟道：“李九儿？陆府？莫不是……不，当时mm在景灵殿拜祭陆皇后，真要报仇行刺，陆府也不该该挑在阿谁时候，难道对皇后大大地不敬？”

玉枢身子一跳，顿时双颊通红。她丢下绢帕，将被绣花针扎出血的左手中指含在口中。小莲儿哎呀一声，正要上前检察，我正色道：“绿萼和小莲儿都下去！”两人相视一眼，敛声屏气躬身退出西厢。

我叹道：“姐姐当真会回家么？”

出了定乾宫，绿萼方敢出气：“这大半夜的，陛下还陪着娘娘看玉轮，可真有闲情逸致。”

我却笑不出来：“不知姐姐筹算几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