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女帝师三(50)[第3页/共5页]

颖妃沉吟道：“嘉媛……姐姐不说，我几近忘了宫里另有如许一号人。此人胆敢对婉妃姐姐不敬，死不足辜。姐姐倒不幸她？”

颖妃双眸微合，似在核阅我：“姐姐看人是最毒的。莫非看不出慧媛企图深远么？”

颖妃道：“咸平十四年初，只要五万两罢了。十五年，十六年，别离是十七万两和三十七万两。”

我叹道：“自我回宫，不过见了慧媛三次，虽知她有些不平常，却猜不出她有甚么深远的企图。”

这件事我怎能不记得？颖妃能从寒微的商女一跃而成执掌六宫的颖嫔，便是依托告密立室：“立室铸银一案与慧媛平氏有何干系？”

“银炉？”我惊诧，“只是因为这个？”

我笑道：“这是陛下体恤mm理家辛苦，所觉得mm指一个帮手。何况华阳公主最是不喜好侍读，只是为了独居，才不得不选一个。慧媛这会儿想必正头疼，选不好侍读，失了华阳公主的欢心，便有得宠之虞。罢休让她选就是了，也显得mm能纳谏容人，办事清楚。”

一时起家，颖妃徐行下来，携起我的手道：“数日不见，想不到竟在御书房见了。姐姐还好么？”

颖妃笑道：“可贵见到姐姐，姐姐随我回宫用膳吧。”

我感激道：“多谢mm指导。”

我顿时觉悟，不觉一哂：“我是想起了畴前的嘉媛。传闻她很美，我却还没见过。”

颖妃淡淡道：“平家造银炉，便是晓得立室铸银。知情不报，罪加一等。”

我问道：“咸平十七年整整一年放钞不到五十六万两，不知往年是多少？”

颖妃道：“姐姐不记得也不要紧。现在我再问姐姐一句，婉妃姐姐的四皇子和弘阳郡王……姐姐的心又是向着谁？”

我笑道：“那天早晨风雪留人住，mm与我畅谈好久。不知mm指的是哪一句？”

颖妃笑道：“姐姐定是书读得太多，有些呆了。当年皇后若不委我后宫之事，我又如何能做上颖嫔？后宫权益在姐姐眼里是俗物，在我倒是底子。比如高祖之沛县、光武之南阳、魏文之谯县，不成有一分一毫让人。”

颖妃犹自笑着，口气愈凉：“慧媛从女御晋封为媛，不几日陛下又命她为华阳公主选侍读。陛下现在心疼华阳公主赛过三皇子。”

颖妃挺身对劲道：“《尚书》有言：‘敷奏以言，明试以功，车服以庸’[141]，子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周礼云：‘坐而论道，谓之王公。’[142]他们尽管坐而论道、尸位素餐，我一百个瞧不起。纵彼不为，宁我荒乎？”

我悄悄呷了一口，浅笑道：“好茶。比漱玉斋的香。”

颖妃又命人搬了桌椅出来，放在后院的葡萄架子下。葡萄架下本来就有一张红酸枝贵妃榻，铺着芙蓉绣褥。榻旁有一张红木小几。黄油油的葡萄架子上新碧初展，蜿蜒敬爱。

颖妃道：“才这么几日就委以重担，今后分去后宫权益，也不希奇。”

我问道：“此人究竟犯了甚么错误？竟至于抄家？”

颖妃道：“不错。若姐姐是我，也不得不谨慎。她本日能选侍读，明日就能代我执掌六宫。”

颖妃淡淡笑道：“在御书房挥毫指导江山的女录朱大人，不是更好么？”

我忙欣喜道：“佳耦一心，陛下怎会不护着你？”

我记得我答的是：“非论何时，非论甚么情势，我老是站在弘阳郡王一边的。”前人云，“言语以阶乱，不密乃至危。”[148]现下想来，是有些莽撞讲错了。我摇了点头：“我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