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女帝师三(46)[第3页/共4页]

我立足回望，文澜阁二楼的小窗模糊可见。小小一扇窗，只因更上层楼，望出去的景色便全然分歧。我笑道：“汉明德马皇后平生宠敬不衰，只是无子，因而养贾朱紫所生的五皇子刘炟为己子，‘经心抚养，劳悴过于所生’。又道：‘人一定当自生子，但患爱养不至耳。’[123]永平三年，马皇后被立为中宫，刘炟也被立为太子。刘炟并非皇宗子，只因养母高贵有宠，便登储君之位。春秋之义，子以母贵，母以子贵。[124]姑姑明白了么？”

绿萼浅笑道：“奴婢就说，我们女人不认得王氏和邓氏，此二人也并没有惊扰女人。娘娘若为这一点小事来请罪，不知情的还觉得我们女人刻薄，坏了女人与慧媛娘娘了解在先的交谊了。”

我合住她的手，叮咛道：“你有身辛苦，府中事件能不管就不要管，丢给管家便是了。”

芸儿道：“大人一回宫，王爷就想拂尘洗尘的。谁知大人一病便是二十多日。好轻易好了，王爷又病了，待王爷病愈，大人又倒下了。如此七上八下，总不能凑在一处。昨日听闻大人去济慈宫了，想来是病愈了，这便立即差奴婢来请。长宁宫早就备好了美酒佳酿，单等大人了。请大人这就随奴婢去吧。”

我放下茶盏，起家从柜中寻出一张画纸，笑道：“请罪？”

太后的手紧了一紧：“受得住磨难，才气成大器。”

我忙道：“现居国丧，如何敢喝酒？”

走出文澜阁时，太阳已经偏西，风起时已有凉意。芳馨一面走一面问道：“女人和沈姝在楼上盘桓了好些时候。”

沈姝垂眸感喟：“山川恒在，草木复活，唯有故交难寻，旧思难忘。”

我淡淡道：“姑姑说的自是明路，我岂能不知？只是分歧我的情意罢了。当年曹操与袁绍相拒官渡，曹操兵少粮绝，有退兵之意。荀彧寄书曰：‘公乃至弱当至强，若不能制，必为所乘，是天下之大机也。’[125]曹操以奇兵劫夺袁绍粮草，终究大胜。愈是艰巨，愈不能退，退一步，心就散了。”

若兰恭敬道：“劳女人动问，都很好。”

恍忽是那一日在掖庭属与锦素对证，那样决计肠判定和断交，未曾好好道别——和锦素，也和少年相伴的交谊。我心中一酸，转头疾步而去。

芳馨道：“为了繁华繁华，她连本身的亲生孩子都舍得出去，足见夺目心狠。女人只是不想拆穿她罢了。”

我浅笑道：“虽是故居，到底是五年前的事了。究竟是刘大人住的光阴长。”

芳馨低着头走了好一会儿，方游移道：“实在奴婢觉得，沈姝的意义对女人也是好的。女人别怪奴婢多嘴，女人本身也说，现在朝野高低，都当女人是女宠，嫁与不嫁，无甚别离。女人若能养沈姝之子为己子，也算毕生有靠了。说不定……”她抬高了声音，怯怯道，“若天不幸见，如马皇后般，也算不测之福了。”

我又何曾不是将若兰看作锦素？“好，都随mm。王爷可还好么？现在是在京中还是回了军中？”

沈姝欣然一笑：“罢了，她们既回故里，妾身便修书回家，请家父多多照顾二人。”

太后对劲道：“旧事不必再提，只看来日便好。”

高曜笑道：“姐姐胡涂了，三十六日服丧之期已过。私宴上稍稍喝酒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