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女帝师三(32)[第2页/共4页]

我心中一沉：“如何？莫非姑姑在宫里受委曲了？还是陛下迁怒漱玉斋了？”

因而我将与华阳公主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叮嘱道：“若颖妃问起此事，姑姑必然要一字不改地照实答复。”

芳馨惊诧：“女人……本日为何如此自轻？”

芳馨垂眸不敢看我：“女人恕罪……”

我冷冷地打断道：“姑姑——”

芳馨不敢多言，只唯唯应了，又问：“奴婢另有一事不明。陛下为何要赐死穆仙？实在穆仙遵循圣旨殉葬也就罢了，为何连小罗他们……”说着竟有些哽咽，“恰好让公主瞧见了，也太惨烈了些。”

芳馨一怔，讷讷不语，很久方含泪道：“好不轻易得空来看一回女人，却让女人悲伤了，都是奴婢不好。”

我肉痛道：“我临走的时候明显叮嘱过她……”

我点头道：“其间盘曲，恕玉机不能明言。”

我淡淡一笑道：“婉妃是我的亲姐姐，颖妃和昱妃自幼与我了解，多少有私交，这些陛下都清楚。且她们是后宫妇人，为亲朋讨情实是平常。只要王爷不可。一旦出宫开府，便是国度藩屏，朝廷重臣。心心念念为一个在御书房当差的女官追求活路，不但有结党之嫌、觊觎之意，更是疏忽君父的贤明，心存怨望之念。何况嫡母崩逝，身为皇子，正该痛心疾首、茶饭不思，怎还能顾及旁人？”

芳馨见我不诘问，松一口气道：“是。都是奴婢的错。”随即欣喜道，“幸而女人常日里待人好，即便流浪入狱，也无人落井下石。这便是女人常说的‘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故君子有不流浪，流浪有助矣。”[77]

我感喟道：“我顶撞了皇后……”

芳馨捧动手炉看了半晌：“这东西眼熟，仿佛不是漱玉斋的物事。”

日日去哭，方显伉俪情深，赐药杀人，是为息事宁人。这几年，我已经看得惯了。

芳馨道：“女人的身子还吃得消么？”

究竟毫不止如此。既然芳馨轻描淡写地说着，我也就漫不经心肠听着：“这三年我可不在宫里，究竟是谁纵了她们，天晓得。”

芳馨一惊，道：“女人怎能如许说本身？女人和圣上，可还是清明净白的！”

芳馨道：“王爷传闻女人被发落了，非常焦心，立即遣了芸女人来找奴婢商讨。奴婢实在不得余暇去长宁宫看望殿下，便将女人的话对芸女人说了。昨日芸女人才来回话，说殿下得了女人的口信，心安了大半。又让奴婢转告女人，女人的企图，他都明白了，两厢保重，自有相见之期。”

芳馨点头道：“一次是世子王妃遣了丫头来问，一次是林妃身边的亲信姑姑来问，奴婢得了颖妃娘娘的叮嘱，不敢实言。”

芳馨叹道：“不大好。婉妃娘娘有一次在仪元殿外跪了好久，陛下只命人扶了归去，厥后就再没召见。娘娘白日举哀，夜里忧愁，又不得面圣。奴婢听小莲儿说，娘娘老是哭。”

启春双眉微蹙，疑云顿生：“几时的事情？”

芳馨浅笑道：“只怕奴婢说得不好，说得不对，倒惹女人悲伤。彻夜一见女人，虽瘦了些，却没有半分悲观沮丧，奴婢也就放心了。女人的分缘好，入宫举丧的夫人们见女人不在，多少来问的。颖妃娘娘一概答复女人一回宫就病了，在漱玉斋养病。”

我疾步迎了上去，深深拜倒。启春俯身相扶，执手细看：“好mm，你刻苦了。你犯了甚么错误？为何入了掖庭狱？”

我不欲与她辩论，只淡淡问道：“华阳公主和祁阳公主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