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女帝师三(3)[第2页/共4页]

熙平微微一笑道：“他的确感激你的父亲又给了他十几年安静的日子，让他与书为伴。现在他四人都死了，孤已成孤家寡人。幸亏大局已定，孤也再无遗憾。来日你为官为妃，还是退步守丧，都由得你。”

我正要开声唤人，只听得门外绿萼道：“奴婢拜见公子。”

我垂泪苦笑：“本来我的生父与继父，都是逆党。”畴前我常想，争权夺利，死生无怨。胜固可喜，败亦无恨。生父底子不必跟随废王，直到幽泉。

本来竟是我错了。

绿萼道：“殿下说，可趁此良机去官出宫。”

我随口问道：“甚么话？”

后半夜更加酷寒，炭火垂垂熄了，熙平唤了慧珠出去添茶添香，我则起家去东偏房看望父亲。只见地上多点了两盏灯，一个青衣老衲和一个小沙弥盘坐在蒲团上合十念佛。念佛的声音不徐不疾，降落精密，像一个安闲不迫的梦境，将父亲生前统统的苦痛与不甘都化为乌有。青玉念珠在琉璃灯下缥缈如絮，蓦地在指尖一轮，滴的一声，如春云骤起。父亲睡得甚是安稳。

回宫么？若我在宫中一向糊口下去，或许将没有勇气再三抗旨。我若嫁给他，又如何面对他连丧三女一子的血海深仇？只要借父丧丁忧，才稀有年的喘气。这几年间，高曜会离宫守陵，如此我在宫中亦没有任何牵挂。

那女人道：“殿下和大人往西暖阁去不久，信王世子殿下便悄悄引了法寂长老出去。说是朱总管无端遭祸，总得有个得道高僧念叨念叨，使亡灵早登极乐。因大人在与殿下说话，以是没有打搅。”

熙平赞成道：“也好。本日正月月朔，文武百官、王公妃首要在卯正时分入宫朝请。孤也该归去换衣了。”说着站起家，向东偏房深深望了一眼，“他为孤舍命，孤毫不会让他白白死去。”说罢她乌黑的袖间腾起一股凌厉的寒香，头也不回地去了。我送她出了院门，方才回转。

一个少年生涩的声音道：“我二姐在内里么？”是弟弟朱云。

我拉起他的手，欣喜道：“你长高了，也很结实。能够独力办事，为母亲分忧了。每天在内里骑马，可辛苦么？”

熙平道：“你的生父卞经和你父亲是存亡之交。他二人俱因兵乱，父母双亡，相依为命，与人帮工为生，受尽忽视与屈辱。卞经为人牧羊，采水边蒲苇编册誊写。你父亲入山砍柴，担束薪不忘朗读，受尽世人嘲笑。

【第三节 哀哀父母】

我哼了一声道：“我若出宫后能够嫁给他，他现在也不会另娶旁人了。”绿萼抬开端，茫然无语。我扶她起家，叹道：“如许的话今后休要提起。”

我悄悄抚着他的手心，心疼道：“你的手心到手背有一圈稍稍白净，并有勒痕，这是因为你用布条或皮带缠过。而你手心有轻微的红肿脱皮，这是被烫伤的陈迹。只要火器才会发烫，乃至于你要用布条缠停止掌来拿。我晓得火器厂有一种铳棍，长六尺五寸，重十斤，上身细直，下身铁连心，外用竹藤漆包裹，射程一百余步，可连发两弹，步兵马队皆可利用。将弹子收回后，缓则装弹，急则作闷棍利用。而当时铳管常常另有些热，但铳柄并不会热。但是你常常将铳倒转，拿着铳管用铁柄击打仇敌，久而久之，手中肌肤轻则红肿脱皮，重则疼痛腐败。是不是？”

我忙道：“把他的早餐端出去，和我一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