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女帝师三(1)[第3页/共4页]
我赶紧开门上前,依依施礼:“玉机拜见长公主殿下。”
我深思半晌,道:“此人气度不凡,有仆人和马车,连荷包也是云锦的,可见是个有些身份的人。面色白净,说话尖细,莫不是宫中内监么?李湛之……李湛之……李湛……之……”脑中电光火石地一闪,我霍然张目道,“李演!李湛之是李演的兄弟!两人的名字俱是从水的。且前些日子小简开罪,几乎被赶出内宫。李演说母亲病重,出宫侍疾,小简这才又回御书房服侍。”
我嘲笑:“如此说来,殿下晓得父婚究竟是被谁折磨死的。”
我点头道:“父亲为玉机舍命,玉机本日定要晓得统统的本相,请殿下不吝奉告。”
熙平亦堕泪不止,好一会儿方拭泪道:“本来孤命小菊将你的《火器美人图》拿去裱褙,但愿你获得天子的恩宠。在景园的时候,皇后除了你们的奴籍,孤便知她想皋牢你们一家。以是孤觉得,你若嫁给天子,皇后便会稍稍放下戒心,帝后便不会难堪你父亲。谁知,你却迟迟不得册封。现在想来,或许是天子顾虑孤与令尊的原因。令尊曾说,你定是不肯意嫁入宫中,以是也不忍叫你难堪。反正躲不过的事,不如早早了了。以是就——”
当年汉高祖刘邦对半子赵王张敖唾骂轻渎,张敖执礼甚恭。赵相贯高、赵午是张敖之父张耳的门客,他们晓得天子对赵王无礼,甚是激愤,因而劝赵王谋反。赵王不肯造反,因而贯高档人便暗害刺杀刘邦,并说“事成归王,事败单身坐耳”。汉高祖八年,刘邦路过东垣,贯高档人在柏人县埋伏了杀手。但刘邦因觉柏人音“迫人”不祥而不入,因而诡计不可。高祖九年,贯高的仇敌向刘邦告密了此事。赵午等人惊惧不已,惊骇酷刑,纷繁他杀。贯高道:“刺杀天子是我一人所为,赵王未曾参与此中。世人都死了,谁来证明赵王的明净?”因而乘槛车到长安,在狱中受尽榜掠却不改一词。赵王遂无罪,只是被降为宣平侯。高祖恭敬贯高的为人,想封他仕进,贯高却道:“以是不死,白张王不反耳。今王已出,吾责塞矣。且人臣有篡弑之名,岂有脸孔复事上哉!”遂他杀殉友。[1]
熙平道:“不错。因你在徐嘉秬的命案上体味得甚好,以是你父亲才又让孤进宫将小虾儿之事表示于你。”俄然她双目如电,杀意陡盛,“刺杀三位公主和皇太子的事情,端赖你父亲一力运营。联络奚桧、翟恩仙与韩复,也全赖令尊。孤——全然不知。”
每一次我读到贯高的故事,老是忍不住赞叹:赵王是否无辜并不首要,君子躬行己志,无怨无悔,此诚为大丈夫也。壮哉贯高!
临行前熙平仍不忘叮嘱慧珠:“叫她们出去好生守着朱总管,人不能走,灯不能熄,茶不能凉,香不能断。过后重重有赏。”惠仙躬身应了。熙平又道:“再拿些热汤点心来。”
我为她扣上素银镯子,垂首道:“殿下恕罪。”
【第一节 宁为贯高】
我指着那叩首的仆妇道:“玉机大胆,请殿下宽恕她。守灵甚是辛苦,略有困乏也是平常。况大年节下……”
熙平嘲笑道:“不错,就是李演。他本来叫作李演之,约莫是净身后感觉本身屈辱家门,便将‘之’字去了。你父亲非常警省,立即将此人画了下来,请孤辩认。孤一眼便瞧出此人是天子身边的首级内监李演。哼,好深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