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女帝师二(36)[第3页/共4页]

我叹道：“我懂了。姐姐是说，周贵妃固然聪明，却全无野心。她恪守一个妃嫔的本分，活得纯粹而无惧？”

启春顺手把玩起瓶中的梅枝：“我笑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乍闻此声，我顿时从榻上跳了起来，叮咛小莲儿道：“快迎出去奉茶！”小莲儿还没踏出西配房，便见帘子一掀，启春快步走了出去，笑盈盈道：“一进宫就传闻mm病了，现在可大好了？”

启春笑道：“爹爹被召进京，封为抚军将军，我便跟着返来了。想着好久没见你，本日特地缠着母亲带我进宫存候的。”

启春抬目睹我哭了，不由猎奇道：“mm哭甚么？”

我垂眸一笑，取过青梅茶细细品着。舌尖麻痹，心头的酸楚更甚于茶味。我叹道：“我不能去官。”

我忙道：“紫菡在房里么？我去瞧瞧她。”

启春嗔道：“你定是很不喜好见到我。”

胸口气血翻涌，顿时搜肠刮肚地将腹中之物全呕了出来。一时呼吸短促，涕泪横流。面前一黑，只觉天旋地转的支撑不住。

颖嫔游移道：“姐姐，静姝mm出了太多血，你不要太悲伤了。”

我低头摩挲着锦被上盘曲的绣纹，惨白的指尖像飘忽无踪的雪片，幽浮于一片光辉斑斓之上，心亦像飘雪一样没有根底。“我不肯意做宫妃。”

启春掩口一笑，“不要诗云子曰了。”

启春笑道：“我问你，你晓得周贵妃为何得宠么？”

启春笑道：“既然是颖嫔的人，我不想见。你好好养病，别太劳累。”说着起家一揖，飘但是去。

另一名太医道：“娘娘突发小产，腹中突然大量出血，恐怕……”

启春一怔，忽而大笑。我也跟着笑了起来。芳馨走了，却有启春来与我交心，这是我焦灼等候中独一一点安抚。启春止了笑，道：“实在你除了官位，另有陛下的倾慕，你若要获得高位，也是易如反掌。”

我吃紧赶到紫菡所居住的配房门口，见两个太医坐在内里，低声商讨着甚么。见了我，都起家施礼。我问道：“娘娘如何了？”

辛夷恭敬道：“启禀大人，静姝娘娘从掖庭属返来了，娘娘命奴婢来请大人去章华宫。”

我这才将辛夷请了出去，问道：“你家娘娘有何叮咛？”

辛夷忙道：“大人莫急。静姝小产，我们娘娘晓得大人焦急，特命奴婢过来渐渐对大人说。”

正说话间，忽听门外宫人道：“大人，章华宫的辛夷姑姑求见。”

我一怔：“倘若周贵妃做了皇后……这话皇后仿佛也问过我。”

我的笑意决计而竭诚：“采薇mm已经奉告我了，恭喜姐姐。那位信王世子便是姐姐心仪之人么？不知几时结婚？”

叮叮的碎瓷声像刀剑相碰迸收回的火星子普通，丝丝烙在心头：“静姝在掖庭属受伤了么？”

午后，我在西耳室迷含混糊地睡着，忽闻窗外有人叫道：“玉机mm在么？”

启春道：“辛夷是谁？”

我答道：“周贵妃面貌斑斓，聪明绝顶，技艺高强，脾气和婉，再者她与陛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陛下天然偏宠些。”

我心下一沉，怔了好一会儿方道：“静姝不是随陛下南下了么？前天你们娘娘还说静姝走了，章华宫太冷僻，叫我去用膳呢。她如何从掖庭属返来？”

启春骇然不语。很久，忽而笑了起来，连说“非也非也”。我不由窘道：“我拿姐姐当知心人，对姐姐透露苦衷，姐姐怎的讽刺我？甚么非也非也的！”

紫菡还不到十七岁，绮年玉貌，恩宠甚隆，本来统统都好好的。只因天子狐疑我，她又曾经奉侍过我。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的孩子。我狠狠一锤木柱，全部玉茗堂仿佛都晃了一晃。梁上的轻尘簌簌而落，呛得我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