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变化（六）[第3页/共4页]

大赵氏清算了一番，又坐回到床边。

当着大赵氏的面被老祖宗训，常恒翰脸面上有些尴尬，沉声道：“因为儿子想放过翡兰。”

老祖宗气极累极，躺回到床上，粗着气道：“恒瀚，后院都是女人的事体，你一个爷们不要管。”

“母亲！”常恒翰急道，“不怪奶娘，是我做事糊……”

“行了，别替他说好话，我内心明白着呢。”老祖宗摆了摆手。

“奇怪事。”常郁昀道。

大赵氏难堪极了，正想再说些甚么，俄然就闻声院子里有些动静，她踌躇着要不要去瞧一瞧，就见老祖宗冲她抬了抬下颚。大赵氏起家往外走，本日无云，月色比中秋时要好，没有点灯的东稍间也不缺亮光。

“让赵氏服侍我就行了，你出去吧。”老祖宗叮咛段嬷嬷。

老祖宗闭着眼睛听着，眼眶垂垂就有些湿了。

常恒翰垂下肩，不敢吭声。

刑家婆子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摆晃往外头走，常恒翰放心不下，可他晓得，他若再透暴露对奶娘的体贴，无异于火上浇油，只能压抑着。

“你为甚么要放过她？”老祖宗狠狠剐了刑家婆子一眼，瞪着常恒翰道，“你知不晓得她做了甚么？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常家可没有让下人随随便便算计着主子往上爬的端方！你倒是好，想放就放了。你在朝中也是这么做事的？都察院管的是甚么，也能靠你一句话，就打了这个放过阿谁了？”

“别端着了，不是想晓得吗？”老祖宗睨了她一眼。

段嬷嬷部下一顿，难堪地看着老祖宗：“这……”

但听到了背面，大赵氏才晓得事情没有那么简朴。说翡兰学了个十成十，是说当年刑家婆子恐怕也爬过主子的床，她一个孀妇，和老祖宗爷之间有些不清不楚的处所落到了老祖宗眼中，是以才会有撞桌角而不成的事。

只要刑家婆子，满脸泪水望着老祖宗，一言不发。

刑家婆子年老，爬起来时差点没站稳，可她见常恒翰跪久了双腿发麻，又蹲下身要替他揉一揉，被大赵氏和常恒翰一并拦住了。

常郁昀不明白。

最后还是老祖宗开了口：“他让你坐，你就坐吧。恒瀚呐，你家总归是落到你手里的，你说甚么就是甚么吧。”

老祖宗长长叹了一口气，声音衰老降落，似是有满满的无法：“翡兰那丫环，你筹算如何措置？”

“翡兰吧……”大赵氏硬着头皮道，“媳妇想啊，如果不清不楚就卖了，伤了下人们的心，可如果把翡兰的错说出来，刑家那几个还如何在家里呆着？我们老爷到底是她祖母奶大的，我们如许的人家，俄然就不给刑家婆子养老了，外头指不定如何说我们老爷呢。”

等了好久，屋里才有了些许动静，段嬷嬷从半开的门里探出头来，看着常恒翰叹了一口气，又与大赵氏道：“太太出去发言吧。”

那是，刑家婆子。

常恒翰亦是难以置信，他看了眼刑家婆子，又看向老祖宗，他当然晓得他是老祖宗亲生的，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奶娘，他一样恭敬、爱好。

老祖宗的眼睛里几近能喷出火来，她支着身子一字一句与刑家婆子道：“想死是不是？那年没真撞到桌角上，明天也别撞在我这儿，老婆子年纪大了，这屋子住惯了不想换处所，你要死要活都回你自个儿处所去。我昨儿个还说邢柱喜诚恳，如何就养了翡兰那种不要脸不要皮的东西出来，也是我忘了你这个长年不到我跟前来的老虔婆了，翡兰这都是跟你学了个十成十啊。”

那究竟是在多少年前？那以后刑家婆子是不是还持续照顾常恒翰？老祖宗当年为何留下了刑家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