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变化（六）[第2页/共4页]

老祖宗气极累极，躺回到床上，粗着气道：“恒瀚，后院都是女人的事体，你一个爷们不要管。”

等了好久，屋里才有了些许动静，段嬷嬷从半开的门里探出头来，看着常恒翰叹了一口气，又与大赵氏道：“太太出去发言吧。”

如何这一回，竟然是直接摔了东西罚上了……

大赵氏闻声了，亲身走了趟小厨房，把热在灶上的饭菜备到食盒里，又送到了正屋外头，她恭谨道：“老祖宗可歇下了？段妈妈，我把饭菜送过来了，老祖宗多罕用一些吧。”

“还跪着呢？”老祖宗问道。

段嬷嬷点头：“还跪着，老祖宗没有喊起，大老爷如何敢起呢。”

楚维琳轻声问他：“你如何想？”

翻开门一看，常恒翰还跪着，边上另有一个老迈婆子，含泪在与常恒翰说着甚么。

老祖宗闭着眼睛听着，眼眶垂垂就有些湿了。

刑家婆子老泪纵横，干脆也摇摇摆晃跪下来，道：“那老奴陪您跪着。”

常恒翰闻声响动，转头看了刑家婆子一眼，眼中满是体贴。

小时候玩皮拆台，也许有过，但当时有老祖宗爷，老祖宗便没有打过罚过，等常恒翰有了功名、立室立业以后，那更是一板一眼，那里会叫老祖宗操心，便是养出了常郁晖如许的不肖子，上一回出事的时候，老祖宗都没有罚过常恒翰甚么。

常恒翰扶了刑家婆子出来，让她在阁房里的八仙椅上坐下，刑家婆子不肯，推托了一番。

常恒翰垂下肩，不敢吭声。

“别端着了，不是想晓得吗？”老祖宗睨了她一眼。

“行了，别替他说好话，我内心明白着呢。”老祖宗摆了摆手。

“奇怪事。”常郁昀道。

刑家婆子紧紧咬着惨白的下唇，直到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她才哑声道：“本来，你还记得……”

跟着段嬷嬷到了阁房里，大赵氏就见老祖宗背靠引枕坐在床上，面色阴沉。

楚维琳和常郁昀互换了个眼神，叮咛道：“让娉依出去讲。”

老祖宗的眼睛里几近能喷出火来，她支着身子一字一句与刑家婆子道：“想死是不是？那年没真撞到桌角上，明天也别撞在我这儿，老婆子年纪大了，这屋子住惯了不想换处所，你要死要活都回你自个儿处所去。我昨儿个还说邢柱喜诚恳，如何就养了翡兰那种不要脸不要皮的东西出来，也是我忘了你这个长年不到我跟前来的老虔婆了，翡兰这都是跟你学了个十成十啊。”

当着大赵氏的面被老祖宗训，常恒翰脸面上有些尴尬，沉声道：“因为儿子想放过翡兰。”

一听老祖宗提起翡兰，大赵氏脑袋都要炸了，这个真是个烧红了的铁块，捧着烫手，扔了砸脚。楚维琳太精了，晓得翡兰不好措置，三言两语丢给她了，她这会儿除了内心骂几句，还能如何？要悔怨，也是悔怨当初卖了邢柱喜家的一个面子，把翡兰送到了霁锦苑里服侍，要不然，也不会出如许的事体来。

宝莲出去了，娉依很快就出去了，垂手道：“奴婢是去松龄院里找香玲的，就站在倒座房前说话，好端端的，俄然就闻声东稍间里瓷器碎了的声音，奴婢几个正奇特呢，没一会儿大老爷就从里头出来了，下了台阶直直就跪下了，这模样，定然是大老爷惹了老祖宗活力了。一院子的人，哪个敢上去劝啊。奴婢见葛妈妈回身就出去了，约莫是去了大太太那儿，奴婢就跑返来报信来了。”

老祖宗面无神采，半晌道：“晓得了，让他们都出去吧。”

大赵氏清算了一番，又坐回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