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第3页/共3页]

“宁书呆，你瞧外头。”一只羊毫穿过两人间的过道飞过来，书湘皱眉看畴昔，羊毫就恰好甩在她脸上，留下一滩乌黑的墨渍。

却不想嫁过来两年都未曾有孕，厥后叫她发明原是这老太太令人在她平常吃的茶水里做了手脚。

夙起来回事的管事们一一退出去，团花纱帘微动，只见一名脸孔平板的老妈妈走出去。大太太抬了抬手，膝边捶腿的小丫头忙站起家，屈了屈膝辞职出去。

天不从人愿，这一胎偏生是个女娃儿，大太太心中不忿，打动之下打通那稳婆撒下弥天大谎，就此把个女儿当作个哥儿养大了。哪怕以后的日子经常悔怨，却也寻不着门路买那悔怨药吃。

赫梓言定神闲地支动手臂撑着脑袋，侧头看着宁书湘。

宁书汉在堂弟书湘一走以后便展开眼睛，他猫着腰绕着坐到了书湘的坐位上，瞥见赫梓言正盯住堂弟拜别的方向兀自入迷。

茗渠谨慎地瞄了一眼笑意微微的，在二爷口中惹人厌的人，从速加快了手上的行动。书湘往角落里宁书汉看了一眼，她那堂哥正睡得香，隔得老远仿佛都能瞧见他的口水，不由摇了点头。

直到大太太终究有了身子，都说是“肚子尖生男孩儿”，可巧了，大太太的肚子一点儿也不圆，反倒尖尖的。

却说书院里，年老的夫子一手摸着胡子，一手固执书，点头晃脑地念着令人昏昏欲睡的文章。究竟上，下头一半的门生确切都是睡着了，老夫子沉迷于本身的讲授当中，全然没重视到下头鸡飞狗跳的课室。

宁家大房现在只得大太太膝下一个哥儿，便是现年一十三岁的宁书湘。只这宁书湘却实是个女儿身。

徐妈妈想着，老爷今儿是到黄老爷家议事去了，她一个姨娘生孩子，还要作天作地的不成，末端觑着大太太眼色加了一句，“且生不出来呢，这是要等着老爷家来止疼，我倒不晓得老爷另有这服从。”

大太太盯着案上熏炉里鬼怪也似的香雾出了会儿神，复在榻上歪着。

身前长条书桌上摆着文房四宝，累叠起的书簿，另有一套精美的饮茶瓷器外加糕点一盘，书湘招手叫茗渠出去清算东西。

室内静了好一晌，大太太问道：“湘儿呢，归家来未曾？”

“谁又晓得呢。”大太太嘲笑一声，两弯细细的眉间毕竟罩上一抹愁色。

大老爷欢畅，特为请了庵里的老尼姑来瞧，后又有经历丰富的稳婆鉴定“大奶奶这一胎必是个哥儿”，故此满府里便做好了驱逐长房嫡子的筹办。

赫梓言收回视野，清俊的面庞上有半晌惘惘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