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第4页/共5页]

书湘本就生得风骚工致，玫瑰似的唇，黑曜石似的眼，皮肤白净鲜嫩，此时立在光影里，对着大老爷她面上乖顺中又透出几分压抑不住的飞扬神采，眸光潋滟，长睫在眼睑处扫下一小片暗影，弱骨纤形，暗香袭人，竟恍若个女子。

“还能说甚么，不过照实说了罢了。”两人上了石桥，湖面上映着月影，波光粼粼的，慈平道：“老爷又令人来叮咛过了，只叫你归家来了再往外院书房里去一遭儿，我瞧着这会子老爷怕还等着呢。”

不但如此，不声不响的，打那孩子从付姨娘那屋里抱进她屋里，就再也没还归去了。

“那是谁？”书湘问门口的小厮。那小厮便回道：“二爷不晓得呢，这是荔珠，付姨娘屋里的丫头，这些日子日日的被打发了来给老爷送鸡汤送糕点的，谁知安的甚么心呢。”

来信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他家三爷敏捷从顿时跳下，转而进了人璟国公府上的马车里去了。

书湘闭眼想着，冷不防记起书院里老是叫她“书呆”的赫梓言，另有府里一班下人们。她们却错看了她。

付姨娘的美人计兵败如山倒，唐妈妈也不会再盯着麝珠的好模样不放了。

却说老太太，她夙起用过早膳便在佛堂里礼佛，这会子空下来在廊上给几只鹦鹉喂食。远远的就听有婆子报说是大太太和哥儿姐儿们来了。

“给老爷存候。”书湘半垂着脑袋，余光里瞧见大老爷坐在书案前，桌上铺着摞摞的纸稿，一阵阵浓烈的墨香弥散在书房内。

夜风暗香，书湘深深呼吸一口，偷着往屋里张望，临进门前又把本身好好儿清算了一番，这才跨过门槛出来。

这会子书湘算是明白了，事情到本身头上她才体悟过来，这般的滋味实在不是说话能够描述，何况还是对着可敬可畏的爹爹，她脑中一片空缺，有一息的耳鸣。

莫非大太太转了性子？

书湘倒是还是往学里去，这日她坐在马车上，头靠着车厢壁，茗渠倒了茶递给她，嘴里说道：“二爷这都好几日不上学了，不晓得的还当你同大爷普通，竟是至此都不去了呢。”

书湘呆了一呆，随即敏捷地反应过来。

“回二爷的话，”荔珠拿眼在书湘脸上瞄，益发细着音儿拿捏着说话，“奴婢的娘是付姨娘院里的牛妈妈。”

书湘打盹虫子跑了大半，“你们是如何回的？”

古语云船到桥头天然直，想太多果然是毫偶然义的。

她同祖母全无半点亲厚可言，每回跟在大太太身后，白叟家都是一副爱搭不睬的模样，对于姨娘生的大女人反倒慈爱的紧。

今儿荔珠虽碰到了，却被大老爷撞见她在儿子跟前一副轻浮的样儿，尴尬至极。

她倒是想去呢，何如这辈子是不成的。

“这丫头脸模样儿如何，湘儿可喜好？”

电光火石间，她感觉本身仿佛明白了甚么了不得的事情。

“湘儿过来瞧瞧，你弟弟这眉眼，同老爷还真有几分类似。”大太太染着凤仙花汁的长指甲悄悄地刮在婴儿脸上，微微侧着头，发髻上八宝攥珠飞燕钗一晃一晃的，小孩子便伸动手要去抓。

书湘自顾自讲了一会儿，冷不丁却瞧见爹爹眯着眸子看着本身，只不说话。她话音戛但是止，一股寒意从脚底板下升起，脸颊刷的就白了。

大老爷神思早已飞开，书湘说了甚么也未曾留意听，只瞧着她，心下嘀咕：怎恰好生出这么个女人家的模样来？

幸而这起子狐媚再媚态丛生，大老爷也不过是蜻蜓点水，点过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