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归[第1页/共3页]
“夏侯宁安。”
孟婆劝她,“生前罪孽还不清,身厥后了鬼域,也是要入铁围山赎罪的,你的冤,你的痛,不会白受。”
重来一次,你会信我吗?
宁王妃安(一)
三魂七魄不全,怎能生为凡人呢?灵魂如有弊端,人就会聪慧。觉魂如有弊端,人就会发疯,神经就会狼藉。生魂如有弊端,人就轻易抱病。
一世一魂,一世一魄,一世世的追逐,一世世的心如刀割。恰好,常常身后,她的一魂或一魄便会回归,她会带着上一世、上上世的影象,持续碰到他,爱上他,然后被冤、被怨、被杀。
宁王这些日子睡的不安,他一向在做恶梦。一会儿梦到一个女人一身红衣,双眼浸血,声声喊冤,一会儿又梦到百里此岸花,女人坐在红花田中无聊的扯着花,他拿着棋盘前去,席地而坐,便在红花田中,与女人下棋谈天。……他还梦到面孔阴沉,木无神采的老妇孟婆打散了他的三魂七魄,她说,“你的时候已到,该走了。”
他又去了花田,他拉着女人的手,奉告她,“云起,你忘了吗,你叫夏侯宁安,而我是你的夫君,也是杀了你的人。”
宁安昂首,泪盈于睫,仇怨难明。
就像是她的每一世。
“夏侯宁安。”又是一声号召,女人不由自主被她呼唤。
四顾苍茫,万里红妆。
宁安笑了,“我应了。”空了千年的心肝,模糊作痛。她想问一问,千年誓约是甚么,她亦想问一问他,为何伴随她千年。
宁安红着眼,“不可,他不能魂飞魄散,我还没有查清楚当年的事情,他如何能死。”
“王妃,您说甚么?”
恨意把她的眼睛烧红,也让她忘了曾经。她没认出陪了她千年的男人,就是阿谁不听不信她的委曲,挖了她的心,掏了她的肝的夫君。常常他问起她的曾经时,她都会用细白的牙齿咬住薄唇,唇上一根失血的青。
无主孤魂不肯进孟婆亭,她太恨了,恨生怨,怨气冲天。她不肯忘,不肯健忘所受委曲之恨,不肯健忘所爱人反目为仇之恨,更不肯健忘家人惨死之恨。她太冤了,太怨了,太痛了。
“你会魂飞魄散。”
宁安缓缓点头,“没甚么。”或许,魂飞魄散也没那么可骇。如何也不会有剥裂三魂七魄疼,不会有一次次蒙冤抱恨而亡疼。“桃浅,你去把芍药、柳风和飘桂叫来。”她们四个是她的陪嫁侍女,这么多年,她们不管在宁王府中受过多少磋磨、责打,也仍然对她不离不弃,未曾有过抱怨。
这一日,宁安坐在门口,手里握着一个印章,就这么坐了一夜。
女人还是不上前,“如果我忘了,害我的人,害我夏侯一门的人,受尽天下的苦又如何?”茫茫荒漠黑尽了,如一张白纸渗入在浓墨中。“便是魂飞魄散又如何,我要看着这些人被剥皮拆骨,我要他们生不能,死不能,永不断息。”若非如此,如何能够消她心中的恨。
“你若想让他不死,另有一个别例。”孟婆奉告她,她只能以本身去换他。如果她应了,便给她一个能够活下去的体例。她能够分离三魂七魄,去找他,只要有一世,他能够信赖她,无前提的信赖她,她便能够返来,他亦能够返来。
“我累了。”她倚靠在床上,看着桃浅清理着地下的污血,“桃浅,我累了。”明显就是他欠了她生生世世,为何现在却要她了偿?罢了罢了,算了算了。
“桃浅,不能再叫蜜斯了,我能够忘,你不成以忘,我是宁王妃。”她晓得,他们平时是如何盯着她这个院子的,也晓得,他们都是如何凌辱她房中的丫头的。她晓得,她却无能为力。“之前是我无用,此后不会了。”既然返来了,她定要好好查查,是谁恨她入骨,要如此害她,又是谁,恨他们夏侯家入骨,要让他们满门皆亡,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