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1页/共3页]
大吐特吐后,她晕乎乎地躺在床上,内心有些不放心,扭头往床外望去,见那小丫头已放下筷子,捧着吃得滚圆的肚子坐到了打扮台前,摸着上头的胭脂和头饰。她忍着腹内潮涌,有力地挥挥手:“秋云啊,问问她是谁家的,将她送归去罢。”
这都不算事儿,小丫头一点都不感觉这是停滞,不迟误她往嘴里扒饭。两管青绿鼻涕跟两条虫儿一样从鼻下出来出来,出来又出来,伸缩间还沾到了些正被送入口的碧粳米饭上。
“不不不,这虾仁色彩好着呢,应是放盐了,这咸口萝卜放的必定是糖,这饭里应当埋着一把石子儿。”春巧摆摆手,辩白得头头是道。
酸溜溜地恋慕完,她才点明来意:“你还不晓得罢,咱家的大女人就要返来了,她夫君去南边到差,没带她去。嫌国公府冷僻,说要回娘家住一阵子。我呸,估么就她那万人嫌的不利性子,在婆家待不下去了。还只住一阵子,官员外任三年,可别让她赖在这三年啊,不然这冯府值钱的玩意儿都让她搜刮走了。我可提示你了啊,没事莫要让她进你的屋,进了也将这些值钱的守好了,便是一张纸,也得细心着,她甚么都偷,连人家穿过的袜子都偷!”
绿莺坐在桌旁,秋云春巧立在跟前,三人大眼瞪小眼地盯着这几盘菜,个个浑身紧绷,如临大敌。
再瞅瞅这屋里,木器、摆件、脂粉,实在比旁人家领着一等月银的大丫环用的强不了多少。如此寒酸了,在冯娴眼里,那也是苍蝇腿上的肉,能刮一点是一点。
那小丫头也不客气,没用旁人帮衬,自个儿撅着屁股扑腾两下便跪在了凳上,挺身随便抓起双筷子便狼吞虎咽大吃起来。春巧见状,怕她噎着,赶紧为她盛了碗汤,小丫头捧着碗咕咚咕咚喝了个净,末端被热气熏出鼻涕,嘶溜嘶溜的。瞅了眼自个儿身上的绣花帕子,春巧深思还是算了,回身去给她找旧手帕。
话落转了转眸子子,她又小声道:“再等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偷偷钻进太太房里,往她床上扔几只臭虫,吓一吓她......”
见她仰着都有一股风情,不似普通端庄女子般本着笑不露齿,她是笑也不拘着,小米粒牙小巧精美,腮边梨窝娇俏可儿,滴溜的杏圆眼弯成新月儿。刘氏也挺了挺腰,学她笑时抿嘴,用力儿眯了眯眼,想起这几日让人读给自个儿听的诗,便点头晃脑回道:“不是她生的莫非是石头缝蹦出来的?也不晓得如何养的,跟亲娘一比,有过之而不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秀士出......呃......”
见这小通房脸公然白了些,冯娴咧嘴一个坏笑,当着她的面将手缓缓抬起,再渐渐地搭在木枕上,满脸势在必得。
这句话哪是这个意义,笑了笑,绿莺无法地摇点头,倒没太将她说恰当回事,猜她只不过夸大些罢了,世家蜜斯哪能如许呢?
顿了顿,见这通房只顾着抿嘴笑得内疚,一副羞答答的怯生模样,她一怔,嘿呦,平时一笑就能让人瞧见喉咙的俗气人儿,转了性子啦?恶妻成淑女啦?
嗤嗤一笑,她懒得理这疯妇,眼睛高低摆布四周扫视,誓要寻出个值钱的东西出来。眼睛都要瞅瞎了,可没白搭工夫,这不,让她瞅见啥了?那木枕下暴露的一角,不是银票是甚么?她不屑一笑,哼,小样,跟我耍心眼?她腾腾颠着步,往架子床走去。
“门首人多眼杂的,莫要节外生枝了。”秋云边为绿莺布着菜,边与她推搡嬉笑:“哎呀呀,我们春巧女人如果会飞檐走壁的工夫就好了,趁人不备翻墙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