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1页/共3页]
她说的虽有理,但也不是最要紧的,莫非就为了面子,让子嗣在外享福?她是出身寒微,抛头露面摆过摊子,她的香艳名声曾是坊间茶余饭后的谈资,那些下九流的恶棍帮闲、酒鬼赌鬼乞丐,闲磕牙说大话:与糖葫芦西施东风一度、暗结珠胎如此......他当时听了但是气煞了,恨不得拔了他们的舌头。
“小徒弟,莫非你上回诊错了,我没有身?”
她有了身子,冯元不能做欢愉事,又舍不得分开,本想着白日说说话儿,夜里便诚恳睡觉,可见她与昔日分歧,很有些冷酷。向来都是旁人捧着敬着他,他哪曾受过脸子,依他平常的性子,早将这倔蹄子骂上了,可一想到那日之事,心又一虚,忍着火没法,憋着气拂袖回了家。
虚惊一场后,送走奥妙,主仆几人忍不住发笑。春巧秋云虽还未嫁,可也被媒婆教过些为妇之事,也仅知成了亲的小娘子忽地不来潮,便有能够是有孕了,可却不知有孕后还能来潮,端的是长见地了。
绿莺想起一事,赶紧让人熬上浆糊、备好笺纸。待浆糊熬好,她便跟秋云几个将笺纸上面刷上浆糊,一张一张粘起,待将十几张粘成一张厚厚的,放到漆盘中,晒到屋外日头下。
趁冯元没重视,公开用力儿瞪瞪眼,将双眼瞪得通红,不知怎的,眼泪硬是被挤出了好些,她心内一喜,面上哀凄,一副甘愿死守寒窑十八年的忍辱负重样:“爷,奴婢的出身,不能进府,不能屈辱老爷。老爷兢兢业业才熬到现在的位置,将来是有大好官途的,封宰拜相指日可待,哪能因着卑小的奴婢而自毁出息啊,老爷莫要妄下决定,可要细心考虑好啊,呜呜呜呜......”
“爷偏要接你进府,爷倒要看看,全汴都城,谁敢笑话爷!”
春巧见他进了门,赶紧堆起笑福身道:“奴婢恭喜老爷道贺老爷,我们女人有身子啦!”
几人赶紧点头告饶,瞅着这桌上一堆,脑筋已然晕了。
好一幅西洋景!冯元都看直眼儿了,好家伙,哪个饿死鬼附在她身上了?瞧瞧,眼冒红光直盯着那碗,是想将碗生嚼了?
甚么?冯元半晌未回过神来,待缓过来赶紧几步飞奔进了屋。
绿莺抿唇笑笑,不置可否。忽地想起那日下红虚惊的事,赶紧求他道:“妇人之事,奴婢没娘教过,爷给奴婢请个大夫坐在府里罢,奥妙小徒弟可好?”
“我的孩子能够眼盲,我得想体例教他识字啊!”绿莺嘻嘻一笑,眼里闪着果断的光。
冬儿眼睛都瞪圆了:“甚么也瞧不见,如何能够学得了呢?奴婢甚么都瞧得见,还感觉那些大字个个都跟蜘蛛似的,偶然圆偶然方,腿还那么多,估么有人教,奴婢也是学不会的呢。”
少爷十五,大女人早已出嫁,除了这两个嫡出的,便没有旁的子嗣了,为何?是那两房没子嗣命还是......?不敢想了,她摇点头,两手紧紧护好小腹,这冯府就是龙潭虎穴,她和这个残破的孩子将来如何?她不敢奢想今后斑斓康庄,但求安然身退便好。
见她们几个目瞪口呆的模样,绿莺也不知她们听懂没有,便解释道:“他瞧不见,能够摸呀,我便让他摸字,摸懂了便会记得,记着了我再教他拼集,多识一个是一个,只要识得了才会写,我不求他学问赅博,但求他病了痛了,或喉咙哑了,说不出话时,能写给我,让我晓得他那里不舒坦那里痛,也好过让我束手无措眼看着他遭罪。”
冯元是仲春底来的,与绿莺一个半月未见,说不想是谎话。虽说尊卑有别,对着一个丫头,他想笑便笑,想骂便骂,何时必要惭愧何时必要哑忍?可那日,他当时明知冯佟氏让她受了委曲,他还用心冷着她,未替她撑腰做主,又闲置了她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