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7页/共8页]

冯元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二人，姿色上乘，衣裙金饰可不是丫环该有的，他皱眉瞧向冯佟氏：“这是何意？”

吴清端了四碗茶进屋，秋云一瞧竟有她一个丫环的份儿，赶紧受宠若惊地接了。

“哦。”秩儿不情不肯地撒了手。

那人头都不抬，一脸理所该当：“爷今儿歇在你这里，这是体恤你呢，不想你遭罪，亦免得坏了爷的兴趣。”

“婶子说甚么呢！”绿莺不防她竟会这般问，羞得面皮紫涨。正抱怨她冒昧，忽地想到自个儿一介大女人家登人家门，可不就惹人多想了？赶紧红着脸告饶道：“奴家只与公子有一面之缘，婶子莫要曲解。”

东瞅瞅西望望，忒多个摊子，却唯独没有她找的阿谁。

唤秋云将冯元的画拿去外书房，她则谨慎翼翼地卷起那山川图，甚是爱重地放入箱子中。

几人说了半晌话，吴母病弱，说着说着便打起了小鼾。

不由得想起吴清的画，她起家翻开箱子，将那画取了出来。

已裱褙好的两幅一左一右置于案上，自是惹人比较开来。

想催他长进，冯佟氏想了想便又添了句：“那外室主子出身，你乐意让个丫环生下的贱种爬到你头上？你不知，现在这贱种还没影呢，咱家库房里的几样好东西，就全让你爹给了那狐狸精，我本来是要留给你和你媳妇的啊......”

绿莺思及自个儿的出身，心一酸，摇点头，摇完才知她瞧不见，羞赧一笑，开口道：“恰是，奴家如何会笑话呢，婶子拳拳爱子心，冯公子忒大的福分呢。”

绿莺心如擂鼓，侧着头，眼睁睁地瞧着他立在榻前，褪下朱袍后抬腿覆了上来......

“啊——”绿莺猛地坐起，眨了眨眼才知方才只是梦一场。

冯佟氏瞧他虽面无忧色、语气平平，却也不似不乐意的模样，便指着那娇儿笑着说：“老爷今儿便将她收房罢。”

秋云替她掀了帘子，她下来一瞧，已到了一处宅门外。一小块破褴褛烂的门匾挂在头上，上书“吴宅”。她怔了半晌，硬着头皮上前叩起门来。

绿莺趴在榻上，想晓得他在做甚么，见前头有桌椅挡着，便往榻外挪了挪身子探头瞧着。

忽地一阵闷咳传来，绿莺主仆一惊，往出声处瞧去。本来炕上还躺着一老妪，甚不起眼，方才冷不丁一瞧还觉得是铺盖卷儿，想必此人便是吴清的娘亲了。

绿莺一惊，腾地立起家，眯起眼细细打量那小儿。

若跟冯元说，自个儿与旁人互生情素，求他成全，他会做何？是成人之美还是将她......生吞活剥？她不敢想。

半个时候已过，她早瞧得脖酸眼累，便收回脑袋，诚恳地趴了归去。冯元仍挥臂游走不住，一幅画画了忒般久，她心内便猜想他于画事上想必是不大善于的，自来文官多才子，武将多莽汉，虽说他现在属文官，但她可记得，菱儿曾说过他本来是做过将军的。

“这是进账，那边是出账，红利是......”他坐于床边，倒是教得当真，绿莺耳边皆是他的殷殷教诲声，到底将方才委曲放到一旁，亦细心学起来。

她愁的另有吴母的病。经了这段日子的相处，吴公子的为人她也清楚，狷介却不傲，朴素却不呆，贫困却不受嗟来食，那她该如何让他接管她的银两给婶子瞧病呢？这病可不能拖啊！

寻到膏药，冯元将她抱上床榻，细心替她擦起药来，边擦边顺□□代：“叮咛丫环，一日擦一回，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