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纨绔[第1页/共2页]
这是管瑶姬管夫人的《我浓词》,写了一个女子盼着被一心一意对待、伉俪两情缠绵的夸姣心机。本该天下间的女子纷繁效仿,将此词吟给夫君听,希冀打动对方,以后琴瑟和鸣恩爱一世。
那女人赶紧紧走几步,来到他身边,伸手抚了抚他的胸膛,轻声道:“大人息怒,奴家就不卖关子了。汴都城确切有个女子美过红莲,端的是倾国倾城的人物,不过却没多少人晓得。因为她啊,”顿了顿,她垂下视线藏住里头的思路,轻屑道:“只不过是个小丫环。”
是以,香月楼里的女人反而将这词记得最深,红莲亦是从往昔恩客口里学得的。
当朝右通政张轲张大人来的时候,秦妈妈脸笑成了大菊花,赶紧让他的老相好红莲将他迎进屋子。
大官豪绅来到香月楼,亦免不了演一出情浓戏,“心肝儿,家里阿谁是母老虎,我内心只要你,只因你出身,虽不能明媒正娶,但我会宠你护你一辈子。”
我这一辈子必定受人摆布,可今儿我却想率性一回。红莲红着脸立起家,对他道:“张大人恕罪,奴家去换衣,请大人稍待半晌。”
瞧他把这美词生生说成了秽词,红莲面上不显,心内却如同滴血。虽是沦落风尘,每日倚栏卖笑,可谁是天生浮浪的呢,谁不想如词上所说,得个善待她的夫君呢?《我浓词》是风尘女子心头上最纯粹的祈盼啊,求而不得已是够苦的了,还让人这般踩踏!
那些落魄才子来到香月楼,与女人们你侬我侬,说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待高中时必来迎娶”、“不能同生但求共死”的大话,拿着她们浸了血的皮肉银子做了大官、娶了朱门。
“你浓我浓,忒煞情多;
将我两个一起突破,用水调和;
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哈哈哈。”张轲不知这词出处,觉得是哪个男人所作,鄙陋道:“这词妙啊,是你哪个恩客作的?夜里头作的罢?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贴切啊贴切,真是个大才子啊,哈哈。”
情多处,热如火:
重情重诺的才子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太少了些,一百个里头能遇见一个便是老天开眼了。
花魁吃坏了肚子,秦妈妈立在灶房门口骂了几句,然后陪着笑为面色不善的张轲另挑了几个貌美女人作陪。
好笑的是,女子仿佛已不再抱着希冀,将这少女闺阁经常常咀嚼的词封入了灰尘中,这词反而被男人广为操纵。
琴声一滞,正拨弄琴弦的女人一身粉荷罗裙,她低头默了半晌,忽地昂首道:“红莲的姿色奴家几个的确是比不过,可有人能比啊。”
蒲月初五端五日,有人待在家中吃着粽子雄黄酒,亦有人街上闲逛、郊野踏青,香月楼今儿倒是冷僻很多。
勉强一首打油诗,红莲心内好笑,嘴上却巴结道:“甚好,张大人文采斐然,让奴家敬佩不已,奴家也来凑凑趣儿,便吟个先人的罢,谁让奴家是个盛墨水的空瓶儿呢。”
琴声靡靡,一人替他剥着葡萄,一报酬他斟酒,张轲左拥右抱好不欢愉。
几个女人不乐意了,红莲再美也不至于说的跟天仙似的罢。
筝声降落,伴着轻柔女声:
瞧瞧这个望望阿谁,他犹不满足,感喟着摇点头,“都是庸脂俗粉,俗不成耐,不如爷的红莲一根指头。”可惜她今儿太让人绝望了,哎,可惜啊可惜。
吟完咂咂嘴,回味一番,感觉这诗作得甚好。韵脚平整,朗朗上口,既能应春光,又能剖明一番对美人儿的爱意。
“自是红莲。”他想都未想,这还用问,都城第一美人儿,傻子都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