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晨时画符赠发簪[第1页/共2页]

阿九一怔，也不敢撕符，愣愣站在了原地，有些板滞。他公然还是看不懂谢梓安，明显不喜好玩弄下人，为甚么恰好还要玩弄他？

“仆人，这儿有床…为何不上床歇息？”

隔着淡黄色的薄纸，阿九朦昏黄胧瞥见谢梓安指着他的额头，问道。

“好。”

晨时，天还未亮，阿九便到了昶月院，屋内烛火透明，透过窗户洋洋洒洒飘落一地余晖，喧闹幽和。他站在门口，指尖悄悄触碰了一下虚掩的房门，风吹蝉鸣，烛影摇摆。

阿九一颤，将手收了归去，透过门缝，瞅见长椅上半卧着一人，手持书卷，三千青丝未绾未系披垂在肩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

谢梓安浅阖双眸，嘴角微微上扬，“床榻，是给仇敌看的，是靶子。怎可用来睡觉？”他说完这一句，不再言语。

“柜子最上层里有药，本身去找。”

阿九蓦地之间回过神来，却见谢梓安白净脸庞上感染了一星点的墨汁，他大惊失容，仓猝用手去擦。“奴该死，奴该死…”

“晚了一刻钟，还磨磨蹭蹭的，是想让我等你？”谢梓安设下书卷，端倪间含着淡淡的倦意。他伸了个懒腰，冲阿九勾了勾小指，“过来。”

“我乏了，睡会，一刻钟后唤醒我。”谢梓安说着，套上红色外袍，从被褥里抽出长剑，抱在怀里，就靠在了柱子上。

“是。”阿九仓猝站起来，走到谢梓安身前，两只手放到身后，眼神飘飘忽忽，满身崩得紧紧的，轻声细语，“仆人若乏了，便小憩一会，阿九在这儿看着。”

他说罢，又小小声弥补了一句，“不会有事的。”

阿九杵在原地，心道：昨日被谢梓安瞥见本身那般狼狈的模样，眼下真不知该以何脸面见他。他想着，今后退了一步，却瞥见长椅之上的人开了口，“站在门口做甚么？鬼鬼祟祟的。”

“伤口、如何？”

谢梓安猛地打断了他的话，用手指将他的下巴挑高，浅含笑道，“叫你去就去。你觉得我是美意？那种东西，我没有。”

谢梓安一见，捧腹回身笑开了，双眸弯弯。一张符就贴在了阿九的脑门上，“看你怕成这个模样，逗你玩的。”

“奴怎能…”

谢梓安笑着点头，“桂花，是我母亲的名字。以是，我自幼爱好桂花花。”他说着，笑容闪烁如阳光，“簪子、喜好么？喜好便拿走吧，留在我这里也是碍处所。”

阿九闻言，眸瞳中光芒闪动不定，点头，应了下来。他走到柜子处，略微踮脚才够得着最上层，将里头的瓷瓶取了出来。

谢梓安见他一副摇摇欲坠，睡眼惺忪的模样，又听他说这话，不免感到好笑，问道，“你一宿没睡？”

在灭族后半年以内，他经历了很多，皆是痛苦哀思，之前那傲岸的性子也垂垂磨平了。

这便是国师所要做的事？

阿九谛视着谢梓安的背影，隔着长廊院亭，直到他的身影完整消逝。这小我、究竟是如何的人？他还是...弄不懂。

“你究竟是在磨墨，还是泼墨？”

“那只老狐狸？”

谢梓安画的东西，像是符咒。但他笔下的符与平常羽士所画大为分歧，寥寥几笔勾画出无数的形状，人、神仙、妖怪、抑或牛头蛇身的半人半妖，光怪陆离、奇特至极。而后又加以衬着，在纸上洒上红墨，盖上印章。

阿九低头，本来惨白的脸更是白上三分，“睡了。但做了恶梦。”与昔日的梦分歧，此次他梦到了更加绝望的事情。梦中，亲人在前，却没法靠近。顾兮盼兮，终载满心遗憾。

门外似有细碎的脚步声，叮咚细响。阿九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谢梓安已展开了双眸，眸中充满血丝。他哐当一声将门踹开，“玉衍，产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