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思凡（下）[第2页/共2页]

思凡周身模糊有亮光起，凡人看不到，楼月潼看到了，伸指一弹，变了个游方羽士，一副正巧赶至的模样，问了思凡一句：“你想救她吗？”

诗万卷，酒千觞，几曾着眼看贵爵？

敌国退兵，这一场战役终因而赢了，思凡满心欢乐，却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梧桐，比及了国君的赐死的旨意，正如梧桐所说，输了他会死，赢了他也要死，那一步踏出就必定回不了头了。

程梓川从没感觉这么累过，不是身材，而是心。

除非他造反。

但这并无毛病她的决定，“程梓川，我要断开左券了。”

凡尘远去，认识抽离。

相反，楼月潼看到的倒是斩断左券之法。

神君战煌，扶桑，幽魂，阎君，上古左券，三生台……一实在在都是在警告他，他与她之间，有参商之隔，一旦相遇，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他冷眼看着楼月潼达成所愿。

在思凡看不见的处所，在那分开的十年间，真正的梧桐才会茫然复苏，她赋性实在与楼月潼截然分歧，和顺而温馨，很听话，以是才会接管加诸在她身上的联婚。

他不求她为他守平生，可她却说，不认得他了。

这一场战役，现在才拉开序幕。

多好笑。

低低的叫声拉回了他的神思，三生台上，她就站在他的劈面，正巧是当初的样貌，只是他却看不到，也不想再看了。

只见程梓川抬眼，淡淡道：“请便。”

思凡只看到她嘴唇开合，脑中一片空缺。

刻骨的爱恨，交汇着庞大的茫然，在内心缩成影子，垂垂腐蚀着圆润的道心，再任由他下去，他也回不去天外天了。天道有感，终究脱手带走了他。

他先前是真的信赖她，哪怕她翻脸就要杀他，倒是态度分歧，爱的干脆，杀也开阔，那才是他熟谙的小魔女。

思凡初见梧桐，感觉那是个天真仁慈的小女人，程梓川看到的是另一个模样——梧桐在王宫里看到标致的花想要去摘，跑得急了引出了娘胎里带出的心疾，四周无人，她目睹着就没气了，而树下逐步闪现出黑裙少女的身影。

如果是圣尊，道心透明，不会受她勾引，可思凡没法视若无睹，他早已弥足深陷，真的爱上了梧桐，不，应当说是楼月潼附身的梧桐。

当年便能做到这一步，现在对他呢？

“你还记得‘思凡’吗？”程梓川不由自主的这么问。

程梓川自认还不如思凡朴拙纯粹，楼月潼对思凡毫不动容，对他就能另眼相看？如果与他的豪情也是为了目标而自编自演的另一场戏呢？

思凡低下头，终究笑了，他的笑容洁净如雪，似刹时云破月来，夜色尽褪，似天涯的第一缕晨光初露，那是他平生中笑得最满足的时候——大略是因为，终究能为她做甚么了。

阎君只让程梓川去看了一遭，他仿佛已过了平生一世那么久，实在也不过眨眼的工夫。

常常他觉得最痛苦了，她却总能让他感遭到更深一层的痛苦。

不要包涵，不能包涵。

“毒酒是我本身饮下的。王兄的确是想杀你，可他也说对了一句话，我是你mm，我们不管如何都不能在一起，情孼只会招来祸害。战乱刚休，国度再也经不起动乱了。我死了才好，王兄没有再杀你的来由，你也无需大动兵戈，”梧桐面色如纸，强撑着一口气低低的说：“……何况我故意疾，本就活不了多久了。”

他不思凡尘，可若凡尘有她，他便是思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