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思凡（下）[第1页/共2页]

程梓川从没感觉这么累过，不是身材，而是心。

“……不要死！”

阎君只让程梓川去看了一遭，他仿佛已过了平生一世那么久，实在也不过眨眼的工夫。

但这并无毛病她的决定，“程梓川，我要断开左券了。”

思凡只看到她嘴唇开合，脑中一片空缺。

他不思凡尘，可若凡尘有她，他便是思凡。

“……程梓川？”

敌国退兵，这一场战役终因而赢了，思凡满心欢乐，却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梧桐，比及了国君的赐死的旨意，正如梧桐所说，输了他会死，赢了他也要死，那一步踏出就必定回不了头了。

凡尘远去，认识抽离。

只见程梓川抬眼，淡淡道：“请便。”

多好笑。

可现在，要再必定的说信赖她，除非他得是个傻子，可就是傻子，也没有这么捧着一份至心上赶着求糟蹋的。

思凡低下头，终究笑了，他的笑容洁净如雪，似刹时云破月来，夜色尽褪，似天涯的第一缕晨光初露，那是他平生中笑得最满足的时候——大略是因为，终究能为她做甚么了。

如果是圣尊，道心透明，不会受她勾引，可思凡没法视若无睹，他早已弥足深陷，真的爱上了梧桐，不，应当说是楼月潼附身的梧桐。

这一场战役，现在才拉开序幕。

她当初窜改了本身的影象，底子就不记得思凡这小我，从孟婆口中得知前尘，也并没有听到思凡这个名字。

当年便能做到这一步，现在对他呢？

楼月潼算的太好，在民气上划了一刀又撒盐，痛彻心扉至绝望，再将朝气送了上来——这令与思凡一体的程梓川内心凉成一片，他分不清她有几分至心几分冒充，或者，从始至终连一分至心都没有，她的自导自演也实在可骇。

不要包涵，不能包涵。

思凡周身模糊有亮光起，凡人看不到，楼月潼看到了，伸指一弹，变了个游方羽士，一副正巧赶至的模样，问了思凡一句：“你想救她吗？”

他底子不晓得那不是他的“梧桐”，而他的“梧桐”也只不过是操纵他。

他不求她为他守平生，可她却说，不认得他了。

可楼月潼私行窜改了命数，她附身梧桐，在思凡未长成的表情里留下印记，再见时欲擒故纵——魔界多的是为她神魂倒置的，她是个魔女，这些手腕信手捏来。

可他向来不想做甚么国君，当甚么帝王，他想牵着梧桐的手阔别喧哗，想再认当真真的奉告她一次“喜好你”。梧桐若想结婚，他就娶她，若介怀兄妹名分，他就像兄长一样陪着她，闲时赏花，醉时游乐，只要她情愿，如何都好。

常常他觉得最痛苦了，她却总能让他感遭到更深一层的痛苦。

傍晚日久，沙尘迷了眼睛。

“要想救她，只要效你的命来换。你舍得放弃统统吗？”

“你还记得‘思凡’吗？”程梓川不由自主的这么问。

在思凡看不见的处所，在那分开的十年间，真正的梧桐才会茫然复苏，她赋性实在与楼月潼截然分歧，和顺而温馨，很听话，以是才会接管加诸在她身上的联婚。

思凡初见梧桐，感觉那是个天真仁慈的小女人，程梓川看到的是另一个模样——梧桐在王宫里看到标致的花想要去摘，跑得急了引出了娘胎里带出的心疾，四周无人，她目睹着就没气了，而树下逐步闪现出黑裙少女的身影。

事到现在，程梓川才真正明白了。

楼月潼茫然道：“思凡？那是谁？”

思凡变回了圣尊，又重新转世成了程梓川，为的是要过这一劫。

神君战煌，扶桑，幽魂，阎君，上古左券，三生台……一实在在都是在警告他，他与她之间，有参商之隔，一旦相遇，不是他死，就是她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