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黄瓜的忧伤[第2页/共3页]
成奎抹了抹脸上,苦着脸道:“大郎要容小娘子抄《女戒》二十篇,小的与小环陪跪一下午。”
问候通时,重新称叙。答问殷勤,轻言细语。
容娘吐了吐舌头,冲小环偏了偏头,小环明白,脚下踏了踏,将那团已是稀浆的菜虫踢到一边。容娘早已整了容装,那边果儿也将玉娘清算安妥,方才进得屋去。
寒则烘火,热则扇凉。饥则进食,渴则进汤。
小环却怪容娘:“小娘子自走了,却害的奴婢跪了一下午,现在膝盖都是痛的。”
小娘子们用粉色的丝带扎了双螺,容娘穿了杏色绣花半袖,玉娘的倒是银红色的。两人正用心手中捣鼓,阳光洒在两张俏生生的侧脸,衬出那脸上细细的一层绒毛,更加显得柔滑如水。
……
容娘咯咯笑了,非常对劲。守礼看了她一时,也笑了。
容娘却坐在一旁的缠枝蓝斑纹瓷墩上,垂首聆听,喧闹静好。
好不轻易饭毕,祖母未说散,大哥还坐着,容娘只好乖乖陪坐。
……
守礼听了不由发笑,这个惩罚正击中了容娘的七寸。。
此时,徐府两位管事并仆妇们已伺立在外间,等待夫人安排差事。守中带头告别拜别,却对守礼道:“本日放学早早返来,明日跟传授告个假,随我去庄子上一趟。”守礼应了,两人拜别。张氏自与徐夫人去学理事,容娘心中石头终究落地,带了玉娘轻松一身去寻沈夫人。
守礼寻了空子问容娘:“你下午怎就那么大胆量,敢顶大哥,不怕么?”
玉娘听了大是畅怀,喝彩着进屋寻徐夫人去了。
守礼忙承诺。
朝廷南迁以来,浩繁北人跟从南移。北人的胃多不适应南边大米,然性命相干,也少不得食用保命。现在社会垂垂安宁,北人也开端记念面饼之类。只代价高贵,富有之家亦不能常有。
待晚间守礼归家,听到成奎说与他听,他硬是喷了成奎一身茶水,忙问道:“厥后便怎地?”
女子在堂,恭敬爹娘。每朝夙起,先问安康。
沈夫人讲习之所便设在夫人的偏房。容娘进的院来,婢女奉告夫人尚未到,容娘便不进屋去,只与玉娘在院中浪荡。
凡为女子,当知礼数。女客相过,安排坐具。
说罢,容娘就了小环手中的盆,洗了洗手。欲进屋之际,却见大哥不知何时到了院门口。忙屈膝施礼,唤了声大哥。
守中只勾了勾嘴角。
玉娘犹自瞻仰,道:“姐姐,第一条黄瓜要给我哦!”
老夫人嘲笑道:“哼,定是那不知稼穑只食俸禄的贵家后辈!国难时分,尚只惦记他的肚腹,该死挨饿!”
张氏安排人给容娘送饭去。
容娘瞪了守礼一眼:“自是怕的。只是若跪那好久,我怎跪得了?如果晕倒了,岂不白跪,七哥还是要跪那么久。不如我走,无需两人一齐享福。”
容娘点头,甚是神驰:“如果如此,定当称心!”
迁都新都后,世人皆以学新都说话为美。清平县距新都不过一日路程,话语相通。沈夫人的话语中拖着北地的尾音,然夫人循循道来,神态自如,声音中似有乐律之韵:
容娘仍了手中的杂草,笑道:“那可不能。先贡献了婆婆娘亲,另有兄长们呢!”
沈夫人细细察看,见容娘抬开端,却神采恍忽,眼神中似露哀色,不由一叹。子欲孝而亲不在,放纵娘幼年,渴念亲情倒是人之本性。推己及人,本身又何尝不是如此?然平日只见容娘或调皮或率性或娇或柔,想来必是藏了那一番思亲之情。髫幼年女,若父母安在,尚依偎在母亲的度量撒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