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零落江南不自由[第1页/共4页]
柳天翊眼睛一瞬不瞬,闻言微微一笑道:“也不算俄然,我早就想问,一向不敢罢了。本日既然开了口,便容我一次问个痛快吧!‘他’是至尊,‘他们’是谁?莫非你对艮坎离巽偷天换日之事一向挟恨在心?”苏子澈低眉道:“他们是为我好,我又不是不知好歹。他是至尊,他们……是他和南乔。”柳天翊提示道:“孟南乔已经死了。”苏子澈蓦地沉声道:“我当初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天府原在车外与车夫一起驾车,听到斥责立时擎开车帘,一脸莫名其妙,他反应倒也快,单膝跪在车门处不敢辩白,只偷偷看了苏子澈一眼。柳天翊当即了然,叮咛道:“那和尚留不得,天府,你回无相寺去,悄悄处理了他。”天府没有立时应下,还是谨慎翼翼地看向苏子澈。
苏子澈心中顿觉腻烦非常,微微一哂道:“未曾想竟有一日,旁人予我嗟来之食。”他敛了神采,回身道,“我们走。”那小沙弥感觉惊奇,不由问道:“施主不去佛前诵经了么?”苏子澈停了脚步,淡淡道:“佛在心中,不在面前,何况我的面前,本就空无一物。”言罢登上马车,缓缓地分开了。
念真一时无言,他已起家拜别,似是这一问向来不需求他来答复。
开门的是一个小沙弥,寺门开了一条缝,他并未如以往般将苏子澈让出来,而是合十双掌,念了声佛号:“施主来得不巧,本日寺中来了位朱紫,不便见客。请施主明日再来。”
柳天翊还未作答,便听到小沙弥念了声佛号,对着来人细细解释了起来:“这位施主每日申末皆会来本寺诵经,只是本日朱紫来前曾有过叮咛,朱紫在寺中礼佛期间,不准其他香客入寺。”那人笑着走近道:“本来如此,我还道是甚么事。朱紫在此,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这位施主本日不能诵经,明日再来就是――”声音刚到跟前,立时戛但是止,那人咳了一声,而后竟高耸地转了语气,“礼佛诵经乃积德之举,这位……这位郎君既然来了,便请出去吧。”
刀刃划破了皮肤,幸亏伤口极浅,念真低叹了一口气,问道:“敢问是若那边理的?”苏子澈一怔,答道:“我未曾过问。”念真游移半晌,道:“恕小僧直言。小僧多年前曾听人说,施主于天机阁有恩,北黎南疆两战,皆得其大力互助,天机阁中不乏技艺高超之辈――方才那位身上戾气极重,施主为何非要与他同业?”
小沙弥似有所悟,合十双掌对着马车拜别的方向微微躬身,念了声佛号。回过甚见方才那保护模样的人也望着马车的方向,似是随口问了句:“那是甚么人?”小沙弥照实道:“那位施主是何人,小僧并不清楚,只晓得施主来诵经的这些日子,香火钱皆是由天机阁出的,想来是天机阁中的人物。”
柳天翊沉吟半晌,让步道:“也罢,从明日起,我陪你去。”
柳天翊知他曲解,未及辩白,但闻声寺庙里有一声音自远及近,缓缓问道:“这般热烈,是产生了甚么事?”柳天翊内心打了个突儿,立时去看苏子澈神采,只见后者蹙紧了眉头,游移问道:“是谁来了?”
早在苏子澈初来无相寺之前,柳天翊早已将寺庙高低办理过,香火钱捐了不知多少,只为着苏子澈能平心静气地诵几日经,了结这桩心愿。可面前小沙弥面上的难堪之色也并非作伪,柳天翊心底不祥之感愈盛,当下劝道:“佛在心中,不拘于俗礼,既然此处不便利,我们去普济寺诵经也是一样的。虽说稍远了些,但既然郎君故意,何惧路途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