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直到饯别酒半酣[第1页/共4页]
徐天阁蓦地沉默下来,望着北黎边境图一言不发,苏子澈等了半晌,觉得他不会答复了,垂垂不耐烦起来,回身就要出去。徐天阁笑着转过身来,道:“你啊,性子这么急,一点都不沉稳。”苏子澈最不喜别人这般说他,立时冷冷地回他道:“我临阵杀敌的时候沉稳就行了。”徐天阁俄然问道:“你可有表字?”
“若不能赢,你干吗还要兵戈?”
徐天阁将圣旨顺手扔给身后的亲兵,立时便有几名亲兵站出来,跟那些宣旨之人亲热的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喝酒去了。苏子澈悄悄称奇,不由遐想到了大宁的一群官宦,心道即使是他这正一品的亲王,私内心虽不待见那些阉奴,常日相见也是客客气气道一声“中贵”。
徐天阁冷冷一笑,道:“宁国兵不及北黎,马不如北黎,却有一个智勇双全的君主――那苏子卿年纪也不大,即位也不久,可凭着他这么多年储君之位毫不摆荡,就能看出其不凡的手腕。”
听到他出去,苏子澈并未转头,起手挑了个音,一刹时琴曲便如银河落九天般倾泻而来,直教人辨不清今夕何夕,只闻天籁落人间。
“我说完了,你呢?”徐天阁笑着问道,“该奉告我你的表字了吧。”苏子澈眨了下眼,昂首一笑,毫不忸捏地答道:“我年纪小,还没有取表字。”徐天阁几近气结:“你!”
回到中虎帐帐,其他将领都已经分开,只剩下徐天阁一人,正负手立于墙上的边境图前,听到苏子澈出去头也不回隧道:“过来。”苏子澈没有依言畴昔,脚下一步未动,仍站在离他丈许的处所问道:“将军有何叮咛?”
徐天阁回过身来,细心看了他半晌,笑道:“如何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听他这般问,苏子澈内心没出处地生出几分暖意,低垂了视线,一副和顺的模样,只是声音极冷:“你放过了肖永楠。”
苏子澈猛地点头,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他声音戛但是止,似是有甚么事想不通普通拧眉成川,又俄然脱手直取徐天阁膻中大穴,“我们再比试一次吧。”他说打便打,徐天阁身材向后一折,勉强躲过这一击,立时退后数步,苏子澈闲逛悠地站了起来,踉跄了一下,顺势又攻了过来。徐天阁侧身躲开,一记手刀劈向他的后颈,苏子澈酒劲上来,醉得东倒西歪,徐天阁几次脱手都被他堪堪避过,只见他脚步踏实地行了几步,竟一头栽进徐天阁怀里,双手攀着他的脖颈直起家,口中直道:“不打了不打了!”
“隐士自有奇策,不消你管!”这莫名又不敬的话一出,却勾起了内心那暗淡不明的苦衷来,苏子澈欲语还休,只得又饮了几口酒,身形微晃,说话也不似平时:“将军,对不起……”徐天阁觉得他在方才言语不敬之事报歉,摆手笑道:“如何喝醉了反倒比常日还知礼?你说话随便,我不管帐较的。”
“这曲名叫《长相忆》,长相思兮长相忆。”他低声说着,内心念起徐天阁这段时候来对本身的照拂,“将军,我参军光阴不长,你却从未曾轻视我,这份知遇之恩,我……”他原想说必然会酬谢,又念及两人敌对的身份,一时竟然语塞,抬手又斟一杯酒道,“我敬你一杯!”
徐天阁朗然一笑,道:“我对你的知遇之恩,竟然只换得你一杯酒?”苏子澈偏头笑道:“酒中方见情义长,你如果不喝,我可本身喝了!”说罢竟真的不管徐天阁,将那杯酒灌入喉中。
徐天阁哈得一笑道:“你方才固然不在帐中,动静还是蛮通达的!”苏子澈抬开端,与他四目相对,沉默好久方道:“你不该放了他。”徐天阁道:“我已经罚过他了!令媛易得,一将难求,他即使有错,也罪不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