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甘泉殿外鸾凤翔[第2页/共3页]

待回到宫里，天子却不在尚德殿，御前之人见到他，忙陪笑着行了个礼：“陛下有旨，让殿下返来后去甘泉殿。”甘泉殿是皇后寝殿，苏贤未封王之前也住在那，苏子澈年幼时不需忌讳甚么，经常出入此中，可他现在已束发，虽说长嫂如母，但叔嫂之间仍应避嫌，听得天子这道旨意，大惑不解：“陛下可说是甚么事了？”

他忽地玩心起，冲那孩童扮了个鬼脸，孩童被他一吓，猛地退了一步，正踩上身后卧着的一条狗的尾巴，痛得那狗呜呜地叫了两声。苏子澈展颜一笑，转过甚却正对上陆离的视野，顿时难堪不已，轻咳了一声道：“你说这些安乐平和的百姓，知不晓得有人日夜为了他们的生存而劳累？”陆离不客气地笑道：“起码这个孩子跟这条狗，是不晓得的。”

苏子澈心不在焉地看向画卷，不知是画中人本就生的好，还是画工技艺超凡，那女子一弯晓月似的细眉，额上花钿衬得肤白胜雪，一双凤眼清澈沉寂，端的是一副好边幅。饶是贰内心顺从，还是朝着画卷抬了抬下巴，神采虽倨傲，却忍不住问道：“此人是谁？”

“是琅邪王氏的女儿，她的女红但是闻名遐迩，传闻去岁绣了一副莲花图作屏风，她那垂髫年纪的弟弟误觉得是真的莲花，扑上去要摘，反而撞到了脑袋。”皇后明显做足了工夫，苏子澈信手一指，她便能如数家珍。

“陛下，黎国一向对我们虎视眈眈，他们本身不懂耕作，尽是些牧民，年年夏季都犯我边疆，掠取粮食，实在可爱！霍去病还说过‘匈奴未灭，何故家为’，莫非麟儿就输他了？”天子懒得听他掰扯，可瞧他这副耍赖的模样，大有如果不依他，下一刻就在地上打滚的架式，蹙眉道：“你还能一辈子不娶？”

天子笑道：“朕与梓童遴选了一些画像，皆是些出身簪缨世家，正值芳龄，待字闺中的女儿，且个个与你八字相合。梓童先前也差人细细探听过，”天子指了指宫女手中的画卷，“这些女儿，个个都是丰度俱佳、性子温婉的，你且瞧瞧，如果心仪哪个，朕就给你赐婚。”

“这有何难？”天子抚了抚他的头发，笑道，“不敢奉告‘陛下’，还能奉告‘哥哥’，哥哥老是疼你的。”

“陛下不难堪我，我当然乖乖的。”苏子澈粲然一笑：“只怕有朝一日，我的心上人不是簪缨世家的女儿，不敢奉告陛下，那可如何是好？”

这一番话是毫无前兆，苏子澈大惊失容，脱口问道：“为何俄然要给我赐婚？”天子笑了一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先帝早就命朕留意此事，现在麟儿到了结婚的春秋，朕依着先帝的意义，让你本身来挑其中意的女人，那里就俄然了？”苏子澈撇撇嘴，转开眼去看画卷，神采非常不屑。他行动虽小，却不防天子正望着他，将一应神情尽收眼底，无法地摇了点头。

善乐律……苏子澈悄悄嘲笑，他已有谢玄知己知音，旁人又怎生入眼？视野一转，他又看向另一幅画卷，画中人是不啻元氏的美好，却更显活泼讨喜：“这又是谁？”

苏子澈面皮一红，小腿轻磕马腹，悄悄催促玄珠快走。陆离将他的行动尽收眼底，唇畔笑意更浓，不疾不徐地跟在他身后。

皇后莞尔一笑，道：“是北朝皇族元氏之女，与你同岁，七岁能诗，才名远播，又善乐律，想来也是极合你性子的。”

那内侍恭敬道：“陛下未曾说，奴婢也不知。”苏子澈点头道：“晓得了。”

“脱期？”天子点了点苏子澈的额头，笑骂道，“朕是要你娶妻，不是让你下狱。”苏子澈涓滴不睬会天子说了甚么，只一个劲儿地撒痴耍赖，神采带着被逼迫的委曲，环住天子的腰蹭个不断，像个受了欺负的孩童，连声直道陛下开恩。天子偏生最爱他这娇痴的模样，心底早已化成一池春水，浅笑着拍拍他的脖颈：“你多大了？跟个黄口小儿似的撒赖，羞不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