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狡诈[第1页/共4页]

“你不能……净霖！”锦鲤有力地浑身颤栗，“求求你……不要……不要丢掉我。”

他衣物没了，只穿戴内袄小袍，显是一起追得不轻易。额间磕破的处所也冻得固结，面上的血迹还没擦净。一双澄彻无辜的眼里仍然倒映着净霖，只是见净霖醒来，又怕又委曲地缩了缩手。

“不干你事。”锦鲤跑了几步，吃力地踩上阶。他想了想，又将凌晨裹好的大氅丢掉，连同外袄一并扯得乱七八糟。他在北风中不住地打着颤抖，倒吸着气寻着净霖的脚步走。

锦鲤仿佛被戳中了苦衷，恼羞成怒，“与你无关！”

锦鲤游移半晌，说:“当真吗？我不想同你有牵绊。”

“他若只要你，他为何要丢掉你？”雪魅哀伤地说，“他将你丢了去，头也不回。他怎可这般绝情，他没故意吗？畴昔你们日日相伴，即便你是条鱼，他也同你没有半分纪念吗？可他愈是如许的薄情寡义……”雪魅腔调一转，妖异地笑起来，“你就愈是想要吞掉他，扯破他，将他蚕食蚕食，十足塞入腹中。你这小妖怪，贪婪又奸刁。”

你这狡猾妖物！

公然见锦鲤眼中一亮，又谨慎地压了下去，只佯装不屑。

“你欲追往那边？”对方循循善诱地说，“你这般是走不进枕蝉园的，净霖将园子隐在六合奥妙之处。”他贴耳缓声，“你永久永久也找不到。”

野猪哼哧哼哧地用鼻子推倒锦鲤，“此山归我管。你非要缠着他做甚么，他最冷情不过了，神仙一贯都是这个模样。你不要再同他在一起，你便留在此山与妖怪一起不好吗？你本也只是条鱼。”

枕蝉园隐埋雪雾茂林以后，锦鲤远远瞧见熟谙的庭园，额上的伤口都冻得止住了疼。

雪魅说:“你若听话，便没有苦头，还能平白得了净霖的灵气，你不想吗？只要吃了他，他便再也没体例丢掉你。”

锦鲤踢得它一个踉跄，只恨道，“不认得我了吗？和你仆人普通的石头心！”

锦鲤这一次哭得情真意切，因他浑沌初开，天下于他而言如同隔雾看花。他既不懂情面，也不凡是理。他独一动机便是“吃”，可即便他想要吃掉净霖，也从未想过分开净霖。吃掉净霖不也是另一种相伴吗？他是这般的想的，他从不感觉有甚么不对。他早已不记得为鱼时的很多事情，他只记得净霖，他一向同净霖在一起。他是如此清楚的明白，现在要他分开净霖，他在这茫茫大雪中唯有死路一条。

净霖身形不动，侧目看他。

“净霖……”他泪眼婆娑，“净霖。”

四下精怪走兽们一齐拥戴，锦鲤已经爬进了山间。他没法走快，天上开端下细雪，他腿脚痴钝地蹚在雪中，感觉脚指已成了石头。周遭雪松挂冰，细溪叮咚轻巧，跟着雪下大，雾气更加浓烈。

锦鲤走也走不到头，贰心道净霖怎会如许狠心，好似一个没故意肺的人。又想真的一走了之，叫净霖悔怨莫及。但是他非论如何想，都没有调头。他逐步不敢再张口喘气，因为烈风寒彻，仿佛连口舌都会冻掉。脸部不能再自如地变更神采，被风与寒固结成了降落的神采，像是雕镂上去的面罩。四肢生硬变硬，他连手指都曲折不得。

雪魅眸子子一转，雪风便勒紧了锦鲤的脖颈。他说，“你休要打别的主张，这草于我毫无用处。倘如果能害我的，我岂会交给你？”

他不能放手，起码在吃掉净霖之前，他不能放手。这是他一向以来虎视眈眈的猎物，是他朝思夜想的粮食。他紧咬的牙关流暴露他毫不会拱手相让，因而他在净霖抽袖的刹时，蓦地将本身磕在阶上。额头重重地碰在沿角，滚身滑跌在地上，随即便感遭到殷红热血顺着眉流滴下来，刺得他左眼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