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第2页/共5页]

高澄内心一动，心机缓慢一转，踏步便过了湖上小石桥向那茅殿走去。隐身于殿门外，崔季舒也跟上来。

另一小沙弥回道，“祖师虽必至我同泰寺与寺主论禅，但是并不必然久居于此啊？”

听小沙弥声音里带着镇静，高澄还没太往内心去，但崔季舒仿佛如有所思。

高澄沉默了。崔季舒的话他信赖。固然偶然候崔季舒说话没有按照，但是他晓得，崔季舒是个感受很准的人。仍然不放在心上，没说话，走开两步。天气更暗了，将到夜晚。

高澄心头定定，瞻仰这些壁画和雕塑，如痴如醉。

“异途殊客，合则留分歧则去，何必如此，善哉善哉。”萧衍将暗器置于身边供佛经的矮几上，口中念念。他自始至终并未展开眼睛，讲完了这一句话又重新入定。

回身便逃，一边箭步如飞一边大喊，“崔季舒躲于那边？还不快走？”他太体味崔季舒了。

同泰寺里实在并没有太多的侍卫。不知是江南承平已久心无警戒之故，还是寺主天子萧衍好静而不肯意置过量侍卫于身侧。沙弥们忙于诵经打坐，修身参禅，恐怕想也没想到会有人突入。更不会想到突入者是北方大魏的朝中官员。

高澄俄然“唰”地一声拔出剑来直指元修。

“走，去找找这同泰寺主。”高澄一句话抛来，人已经分开了这佛殿往内里去了。

“世子，我等来迟了。”髡发者昂首而立。

这个小沙弥明显年纪小却心机剔透。

高澄从未见过如许的城邑。想来他自出世，垂垂长成，都是跟着父亲高欢厮杀征讨，无一日不是活在有我无你的白刃鲜血之间，无一日不是生在你死我活的策划战略当中。安闲，对他来讲是很陌生的东西。温馨地停下来，对他来讲也是全新的感受。

高澄身不由己地往那大殿走去，崔季舒也身不由己地跟在他身后走去。

高澄不答，心中却思考万端。很久俄然转过身来，扶着腰间剑柄看着崔季舒，面上薄嗔道：“早现身、晚现身有何分歧？”

崔季舒一样也叹为观止。耳边仿佛传来内里廊上低低絮语。他回过神来，吃紧牵了牵高澄的衣袖低声唤道：“公子，有人来了。”

“公子。”白白胖胖的崔季舒从船舱里走出来，一边唤着倚栏独立的高澄一边走到他身侧。

梁帝萧衍年至古稀，居帝位已三十年之久。江南承平无事，天子久好礼佛参禅。没想到就在建康城中这个夜晚，在无侍卫值守的同泰寺竟然巧遇于此。

“如果我的家奴，留你何用？”持剑相向者声音尽是磁性，不急不徐。

“说吧，汝还需我扣问不成？”高澄看崔季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耐烦道。

“世子……高侍中……”远远又传来几声急唤。

高澄也放慢了脚步。他在崔季舒不远处留步而立，看着三个黑衣人，渐渐抽出腰间佩剑。

忽觉颈上冰冷，有一种锋利的疼痛伸展开来，似有甚么锋利的东西正在划破皮肤，吓得崔季舒身子一僵不敢再动。

北地暑消寒长，南来佳令当时。

“甚么气味？如许香？”高澄俄然停上马来昂首四顾。

“公子！公子！”崔季舒看到黑暗中亮闪闪的刀锋吓得不知以是。他转头焦心肠向高澄呼救。

崔季舒站起家，也抽出腰间佩剑。想举剑冲上去，又心中胆怯。冲突之间来去数次。

“汝……”崔季舒正不晓得如何答复，又忽觉那锋利的剑锋已撤去。一个着黑披风的男人已从他身后一跃而起，落在正打得难明难分的三个黑衣人和高澄之间，竟像是护在高澄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