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驾薨[第2页/共2页]

“老奴晓得娘娘会如此，换作是老奴，也会搏命护着昭王子，可惜有些事情，并非你我能护得了的。老奴在梁宫多年，深知宫中得宠得宠的短长，即便是贵为皇后，如果不得皇上的意，怕是与冷宫废妃无异，随便一人便可踩在头上，肆意作践。”

那天，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皇子皇孙，朝廷大臣皆身着素衣孝服，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缓缓前行，家家户户门口皆高挂白灯笼，全部大兴城都是一片惨痛的白。我跟在棺木以后，眉头深锁，只在心内默念：母后，您放心的去吧。

“另有，本宫去后，不得大办丧事，过于奢糜。”皇后点头，自知大限已到。

婆婆还是感喟一声，无法的摇了点头，道：

“皇后娘娘驾薨！”

“公主只顾眼下么？太子总归会有即位为帝的一日，当时天下唯他独尊，再用不着藏着掖着，窃玉偷香，即便他要把天下斑斓女子皆支出宫中，又有谁能阻得了？不但如此，恐怕天下稍有姿色的女子都抢着要进宫吧。你即便不为本身着想，也总要想想昭王子，将来后宫如果有别的妃嫔生得后代，岂不是视昭王子为眼中刺？向来夺储篡位，都是血流成河的啊。”

天子愣愣看我一眼，许是他没想到我会用如此生硬的语气与他说话，然后几步近得榻前，握住皇后的手，满面哀痛，垂首不语。

我缓缓站起，并不见礼，直直盯着皇上，几欲喷出火来，一字一句道：

昭儿小手重抚皇后的脸，含混不清的唤着皇祖母。

“扶我回宫。”

“我必会搏命护着昭儿！”

然后又抬眼对我道：

“好孩子，听你母妃的话。”

我冷眼看他，畴前对他的尊敬现在已荡然无存，语气当中多了一分鄙夷：

“皇后！”天子终究来了，却始终是迟了一步。

婆婆说完，目光通俗的看了我一眼，含满了期盼。

“母后，您醒醒……昭儿，快喊皇祖母。”

“陛下莫非不知皇后娘娘向来反对豪侈糜费么？如果陛下过于豪侈，怕是母后泉下有知，亦会不安的。”

我闻言一惊，只觉得我与杨广相安无事便好，却没想到这一层，人间再毒手的事，恐怕也禁不起枕边风，我脑中倏忽闪过一个画面，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卧在杨广枕畔，给昭儿安上很多莫须有的罪名，软玉温香最诱民气志，杨广必然会坚信不疑，那么，我的昭儿……

永安宫，太医们齐齐赶来，皇后却已昏倒不醒。天子方才忿然拜别，去请他的小寺人还未返来，我焦心的在殿内走来走去，时不时诘问太医：

“朕自有分寸！”

如此一想，更觉天子面上的哀痛满是假的，虚假！说不定贰内心早就盼着皇后逝了他好纳新欢呢。

我泪如泉涌，忍不住伏在皇后身上放声痛哭起来，这些年，皇后一向把我当女儿对待，从未虐待过我半分，这份恩德我是铭记在心的。

而我，除了将一腔肝火埋没于心，又能如何？

“这个――”天子微微愣怔一下，半晌以后，俄然面现一丝恼意，语气硬梆梆道：

“婆婆，纤儿感觉如此平平度日也好。”

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一丝惭愧，不知是不是我对他不满的原因，总觉他的神情中多了一分无情的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