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春风度黄两(2)[第1页/共3页]

但是，紫妖传言仿佛不无事理，兰生的好景非常非常长久。春暖花开之际，西庭与东庭在肃州大战，血染沙洲。东庭名将平鲁大将军潘正越只用三万兵马大破西庭忠显王，即原氏至公子原非清所率的六万雄师。平鲁将军占据肃州的第一件事，便是踏平兰生地点的胡匪帮，将胡匪帮这几年的贼赃及盗窟供应，全数充作军饷，兰生混在投降职员中，重新编入平鲁军，险险地保住了一命，那几位头领包含赵阿大的脑袋连同着安民布告，一起挂在了四周镇上，而赵阿大那三位很有姿色的压寨夫人就在赵阿大正法的那天早晨送进平鲁将军的营帐。

隔日一早，一群胆小的镇民跟着兰生前去焦大的破棚子处，在一片焦土中翻出了焦大的遗骸，他的病老婆却不知所终。

“西营的狗主子定是将她转移别处去了。”乔万扶着紫瞳贵妇上马，恭敬道：“夫人速速前去凤州，公子已派人前来策应，小人在此处断后，也好给那帮狗主子一点色彩看看。”“莫要轻敌，”那贵妇紫瞳微睨，更显风情无穷，的确比传说中的狐仙更媚三分，“此地万不成久缠，在凤州净水寺汇合。”乔万正要发话，夜空中有厉啸传来，却见数千支带着火焰的利箭自空中射来，似要将这黑夜扯破。乔万大吼一声，飞身上前，一挥大刀挡开利箭，乘此机遇，那贵妇一掩披风，猛抽一鞭，座下神驹嘶声低吼着向前冲出，刹时同数十个劲装黑衣家奴消逝在夜色中。

兰生醒来，却见周遭一片赤色，他甩了甩头，这才想起后果结果。他摇摇摆晃地站了起来，一起跌跌撞撞地跑回堆栈，大声唤着救人，堆栈里早已有人接上他，惶恐地问东问西。

人间四月寻芳菲，山寺桃花逐开颜。

兰生惊骇的叫声淹没在那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箭啸声中，一个壮汉浑身被射了个通透，浑身是血地倒在兰生身边。极度惊吓中，兰生落空了知觉。

彼时凤州的月光腐败，墙根下悄悄抽芽的木槿叶片上露水微沾，泛着银光。兰生瞧着这个清楚，却不由泪流满面，那寺名恰是净水寺。

那天夜里，兰生的耳膜中便充满着令人堵塞的女人的尖叫和哭喊声。第二天一早，平鲁将军的营帐中抬出三具女人尸首。兰生千万没有想到这三位压寨夫人早已脸孔青紫，浑身骨折流血，没等平鲁将军分赐给部下，便香消玉殒了。

兰生捂着嘴，骇在那边，正冲要出来，焦土中却有人影明灭，为首一人一双紫瞳在黑夜中分外敞亮，如同妖魔现世。兰生爬到一边，伸头一瞧，恰是堆栈的紫瞳贵妇人，她微启朱唇，用世上最好听也是最刻毒的声音说道：“她不在这里，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乔万的声音有些迷惑地传来，“唯有二斤黄酒、半戽咸盐方能见效，我们的暗人在这里查了两年，确是无误了。”“蠢货。这个焦大明知会遭酷刑逼供，这才自焚身亡，可见他就是要将线索全了断了，让我们查不下去。”她冷哼一声，紫瞳在月光下烁烁有神，“这世上既有人买黄酒和咸盐藏匿她，那本是黄酒和咸盐的作坊反倒不能藏人了？”“还是主子想得殷勤，小人这就去。”“晚了。”紫瞳贵妇轻点头，叹声道：“你莫忘了，阿谁伴计提过，这个焦大养了一条极听话的黑犬，现在焦大百口被焚，黑狗却不知踪迹，想是我们到的第一刻，便报信去了。西营的那位朱紫，擅驯野兽，你又不是不晓得。”那乔万问道：“主子，现在该如何是好？”紫瞳贵妇冷冷道：“你现在便只会问我了吗？”“小人罪该万死。”乔万吓得满面惶恐，“小的查过，那堆栈的酒与咸盐满是从一处叫作含香杂货铺采买的。小的这就派人去……”紫瞳贵妇一挥手，乔万被打得翻落在地，脸上五指清楚，吵嘴流血。众家奴也镇静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