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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里的内侍和宫人闻得动静,忙走进殿来,见得这般,忙伏跪一地。
“母亲,”看着徽妍的背影,王缪仍放心不下,忙对戚氏道,“这般下去不是体例,陛下对母亲甚是恭敬,母亲何不入宫一趟,向陛下陈情,陛下或许会消了肝火。”
“朕不信,但亦是此人,朕才晓得你还瞒着这般事。”天子看着徽妍,“本日你既来了,不若再说说,除了这个赠你虎魄的胡商李绩之事,另有何事朕不晓得?”
陈氏听着,却仍不安,“可……可陛下若一向肝火不消,罢了立后之事……”
“王徽妍!”天子俄然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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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氏听着,惊得不成置信。
申平?徽妍心中惊奇,点头:“识得,是漪兰殿中奉侍的内侍。”
天子听出了她言语中的肝火,道,“朕逮捕李绩,乃是因他与血案连累!有人在御前暴毙,放在何时不是大事?李绩之事乃死者亲口,朕要彻查,自当要将涉事者拘起一一扣问!此事也会问到你,只不过朕还未召你,你便来了,却反来诘责?”
戚氏听了,看着王缪,又看向陈氏等人,吃惊不已。
陈氏忙问:“徽妍,陛下现在查问得如何?可有了下落?”
“那些叔伯,竟敢如此欺负我等孤儿寡母?!”她怒道,痛心疾首,“匹夫!为何不奉告老妇!老妇若晓得,定然个个骂归去!这些无良之徒!老妇何曾虐待过他们,做出这等失德之事!竟另有脸登门讨要好处!”
戚氏发话,世人也不敢再多言,安抚徽妍两句,让她回房去。
“徽妍……竟去经商?”她问,“怎会如此?她堂堂女史,经商做甚!”
徽妍一惊:“死了?”
徽妍入宫以后,戚氏等人回到家中,心中一向安宁不下。
曹谦应下,才要出门,徽妍却俄然返来了。
陈氏与王缪对视一眼,又将当时家中的窘境一一说出。
“并无别事。”她声音发冷,“陛下何不去问问那申平身后主使之人,或许他比妾晓得很多。妾经商之事,虽未曾奉告过陛下,可方才所言,句句是实。有罪无罪,陛下如何鉴定,妾皆不敢置喙。然陛下得知此事,并未召妾问对,却往闾里逮捕李绩等人。陛下目中,妾但是欺君无信之人,连问也不值?”
“你入宫来见朕,就是为这个李绩讨情么?”他忽而问。
“晓得未几。”天子将木牍放下,看着她,“朕从不知你另有这般癖好。”
“为何?”
徽妍道:“并非讨情,妾此来拜见陛下,乃是为向陛下廓清此事,以免再生曲解。”
“朕亦是此想。”只听天子道,“可申平已亡,朕只得去寻这个叫李绩的胡商。”
“妾不敢!”她的声音微微颤栗,却仍好不让步,“妾自从跟从陛下,虽受陛下恩宠,却从不敢忘乎君臣之义。妾一应统统,皆陛下所赐,陛下若收回,妾亦无怨!”
再看向徽妍,只见她仍望着天子,神采却已是暗淡。
“这……陛下!”她忙道,“这是诬告!妾与李绩,在入宫之前便已无干系!且这些金饰乃陛下所赐,妾即便与李绩有私,也决然不敢以御赐之物相赠!陛下如有疑问,可……”
徽妍点头:“廷尉和光禄勋还在查,一时告终不得。”
“不劳陛下摈除,妾自会拜别。”她声音带着些怠倦,说罢,向天子伏拜,“妾本日冒然前来,实失礼,陛下恕罪,妾请辞。”说罢,叩首起家,回身朝殿外走去。
世人皆喜,忙围上前,却见她神采降落,眼角上带着泪痕。